第224章 孩子是谁的（1/2）

永熙三年暮春，长安皇城的牡丹开得正盛，凤仪宫内的花香与药香交织，透着几分微妙的氛围。苏清晏斜倚在软榻上，指尖轻轻抚着小腹，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愁绪。自那日偷偷出宫见过沈砚之后，已过去月余，她原以为日子会重回平静，却未料身体竟起了异样。

“娘娘，太医的脉案已经呈上来了，您真的有孕了！”绿萼端着刚熬好的安胎药，脸上满是欣喜，“陛下若是知道了，定会大喜过望！”

苏清晏接过药碗，温热的触感透过瓷碗传来，她却觉得指尖冰凉。太医方才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皇后娘娘脉象平稳有力，胎气稳固，已受孕一月有余”。一月有余，这个时间点如同惊雷，在她心中炸开。

她与林虎夫妻情深，几乎夜夜相伴，受孕本是顺理成章之事。可那日与沈砚之的相见，虽逾矩，却也共处一室许久。虽有肌肤之亲，但时间上的巧合，让她心中生出一丝连自己都不敢深想的疑虑：这孩子，究竟是林虎的，还是……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如藤蔓般疯狂滋长，缠绕得她喘不过气。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对绿萼说道：“此事暂且不要声张，待陛下回宫，我亲自告诉他。”

“是，娘娘。”绿萼见她神色凝重，虽有些疑惑，却也乖巧地应下。

苏清晏小口喝着安胎药，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如同她此刻的心境。她想起林虎对她的宠爱与信任，想起他曾说过“愿与你白头偕老，共享江山”，心中便充满了愧疚与不安。若是这孩子真的不是林虎的，一旦事发，不仅她自身难保，还会牵连家族，甚至引发朝堂动荡。

可她又忍不住想起沈砚之，想起江南的岁月，想起他眼中纯粹的爱意。若是这孩子是沈砚之的，那便是她与年少时光最后的牵绊。可这份牵绊，却沉重得让她无法承受。

接下来的几日，苏清晏刻意掩饰着怀孕的消息，心中的疑虑如同巨石，压得她寝食难安。她时常对着腹部发呆，既期待又恐惧。期待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却又恐惧这个小生命会揭开她心中最深的秘密。

这日，林虎处理完朝政，一如既往地来到凤仪宫。他刚一进门，便察觉到苏清晏的异样：她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复往日的温婉从容。

“清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林虎快步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语气中满是关切，“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苏清晏感受到他掌心的温暖，心中的愧疚愈发浓烈。她抬起头，看着林虎满是担忧的眼神，终究还是无法再隐瞒：“陛下，臣妾……臣妾有孕了。”

林虎先是一愣，随即眼中迸发出狂喜的光芒。他紧紧抱住苏清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真的？清晏，你说的是真的？朕要当父亲了？”

“是真的，太医已经确诊，臣妾已受孕一月有余。”苏清晏靠在他的肩头，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虎松开她，兴奋地在殿内踱来踱去，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朕即刻下令，大赦天下，让天下百姓与朕一同分享这份喜悦！”

他走到苏清晏面前，小心翼翼地扶着她的肩，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清晏，辛苦你了。从今往后，你要好好养胎，想吃什么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朕，朕一定满足你。后宫的事务，也暂且交给其他人打理，你只需安心待产。”

看着林虎欣喜若狂的模样，苏清晏心中的愧疚与不安愈发强烈。她强颜欢笑，点了点头：“多谢陛下关心，臣妾会好好养胎的。”

林虎当即下旨，册封苏清晏为“仁孝皇后”，大赦天下，减免赋税，朝堂上下一片欢腾。百官纷纷上奏恭贺，百姓们也奔走相告，称赞帝后情深，天降祥瑞。

唯有苏清晏，在这一片欢腾之中，感受着无尽的煎熬。她看着林虎为她挑选安胎的补品，看着他亲自吩咐御膳房为她准备营养丰富的膳食，看着他每日抽出时间陪伴她散步、说话，心中的疑虑便加重一分。

她开始不由自主地计算日期，回忆与林虎、沈砚之相处的细节。可时间太过巧合，她根本无法确定孩子的生父是谁。这种不确定性，让她如同身处悬崖边缘，随时都可能坠入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