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汝之刃，汝之心（2/2）

“怪物？”她微微偏头，紫眸中闪过一丝怜悯，“汝若真是怪物，又怎会因「守护」而痛苦？”

刘洛河低笑一声，笑声里却透着苍凉：“痛苦？不……我只是恨。”他抬起手，掌心缓缓浮现出一道暗红色的纹路，如活物般蠕动，“这具身体里流着的每一滴血，都刻着「她」的印记。我越是使用力量，就越像「她」……可偏偏，我不得不依靠它。”

夜昼的目光落在那道纹路上，眉头微蹙：“「她」是谁？对汝做了什么？”

“「破坏女神」……很可悲，不是吗？改造、实验、抹杀人性……”刘洛河的声音越来越低，“他们想造出纯度最高的「祭品」，而我……是唯一的「成功品」也是「失败品」。”他猛地攥紧手掌，纹路骤然亮起，虚空中竟裂开一道猩红的缝隙，仿佛有无数的低语从中渗出。

夜昼凝视着那道猩红的缝隙，神情依旧平静。她轻轻抬手，指尖泛起柔和的银光，如同月光般洒向裂缝。低语声渐渐消散，猩红被银色覆盖，最终愈合如初。

“汝的力量源于她，但汝的灵魂属于自己。”夜昼收回手，声音如清泉般流淌，“仇恨只会让她的印记更深。”

刘洛河看着恢复如初的虚空，沉默片刻，苦笑道：“我不能让他们受到危险……那是我的「家人」。我已经失去过了，不想再失去了。”

夜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挥袖。周围的星河再次流转，化作一片宁静的湖泊。水面如镜，倒映着漫天星辰。

“坐下吧。”她率先坐在湖边，指尖轻触水面，涟漪荡漾开来。

刘洛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到她身旁坐下。湖水冰凉，却莫名让他躁动的心绪平静了几分。

“汝可曾想过，为何会与吾相遇？”夜昼望着湖面，轻声问道。

刘洛河愣了一下，摇头：“不知道。或许只是巧合。”

“世间从无巧合。”夜昼微微一笑，“汝在逃避过去，而吾在寻找未来。我们的相遇，是必然。”

刘洛河皱眉：“什么意思？”

夜昼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汝可愿听听吾的故事？”

刘洛河看了她一眼，点头：“你说。”

“吾诞生于破坏女神与创造女神之手，却终身存在于虚无，没有过去，亦不知未来。”夜昼的声音轻柔，仿佛在讲述一个遥远的传说，“吾游荡于虚空之间，见证无数生命的诞生与毁灭。然而，吾始终无法理解，为何生命总是执着于仇恨与毁灭。”

她转过头，紫眸直视刘洛河：“直到遇见汝。”

刘洛河平静的回应道：“我吗？”

“汝的身上，有毁灭的力量，却也有创造的渴望。”夜昼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这才是吾选择留在汝身边的原因。”

刘洛河望着湖面，沉默良久。夜昼的话语在他心中回荡，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创造的渴望……”他低声重复，指尖轻轻划过水面，波纹扩散，倒映的星辰随之扭曲又复原，“我的力量，是「她」的产物。”

夜昼将冥想空间变回到了原来的无尽虚空。她的身影在星光中若隐若现，声音却清晰如耳畔低语：

“力量从无善恶，端看执刃者之心。”她忽然抬手，指尖凝聚出一枚漆黑的种子，“这是「毁灭」。”种子在她掌心裂开，化作无数暗色藤蔓疯狂生长，却在触及刘洛河衣角的瞬间枯萎成灰。

紧接着，她又从灰烬中拈起一粒微光，“这是「创造」。”微光坠入虚空，竟绽放出一片莹白的花海，花瓣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

刘洛河瞳孔震颤，下意识伸手触碰花瓣。指尖刚触及，整个花海突然燃烧起来！炽白的火焰中，所有美好画面扭曲成那个站在血泊里轻笑的男人。

“看明白了吗？”夜昼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刘洛河猛地回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站在燃烧的花海中央，火焰舔舐着她的裙摆却未伤分毫，“汝真正畏惧的，从来不是「她」留在汝体内的力量……”

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抚上刘洛河心口。

过了一会儿，二人都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站在那。就这样，过去了三四分钟。一道声音打破了这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