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宝船携“活宝”出海,启航码头热闹翻(1/2)
郑和下西洋·宝船逗趣记:1413,这船装的不止丝绸,还有乐子
第一章 启航新程:码头乱成“热锅粥”,宝船带了群“活宝”出海
永乐十一年五月的刘家港,码头边的芦苇刚冒出头,就被人来人往的脚步声踩得东倒西歪——不是赶庙会的老百姓,是郑和船队筹备下西洋的伙计们,忙得脚不沾地,连码头卖包子的张婶都笑着喊:“你们这热闹劲儿,比我家包子刚出笼时还香!”
码头正中央,那艘“水上巨无霸”宝船正亮着新刷的桐油,黑红相间的船身泛着光,活像条趴在海上打盹的“金鳞大泥鳅”——当然,这话只能在心里说,要是被老木匠王福听见,准得拿木尺敲你脑袋。王福正踮着脚,把耳朵贴在船板上,跟听自家孙子打呼噜似的仔细,手里的长木尺“咚咚”敲着,忽然扭头瞪向蹲在船缝边的小木匠狗剩:“你昨儿塞的麻丝是偷懒了?这缝敲着声儿不对,漏风!”
狗剩刚把最后一缕麻丝塞进缝里,闻言吓得手一哆嗦,麻丝掉在地上沾了泥。他赶紧捡起来,拍着上面的土嘟囔:“福伯,这麻丝我塞得比我娘包饺子的馅儿还实诚,咋能漏风?再说这船板比我爹的腰还粗,漏点风怕啥?”
“怕啥?”王福气得胡子翘起来,一木尺敲在狗剩手背上,力道不大,却够疼,“去年第三次下西洋,有艘船就因为一条小缝漏风,夜里灌了海水,若非老水手们舀了半宿,你以为你今天还能在这儿跟我犟嘴?赶紧换新麻丝,再掺点桐油揉软了塞,要是再出岔子,郑大人罚你去洗三个月甲板,我可不管你!”
狗剩吐了吐舌头,不敢再犟,抱着麻丝跑去找桐油桶。刚跑两步,就撞上个硬邦邦的“肉墙”,鼻子撞得酸溜溜的,抬头一看——坏了,是管物资的赵虎。
赵虎生得人高马大,肩膀宽得能扛两袋大米,脸上络腮胡刮得干干净净,就留着下巴上一撮硬须,笑起来像尊弥勒佛,发起火来却像头下山虎。他正扛着一捆丝绸往仓库走,被狗剩一撞,丝绸掉了两匹,却没发火,只是揉了揉狗剩的脑袋:“小子,跑这么快,是王福又拿尺子敲你了?”
狗剩揉着鼻子点头:“赵百户,福伯说我塞的麻丝漏风,要罚我洗甲板……”
“没事,”赵虎捡起地上的丝绸,拍了拍上面的灰,“等起航了,我替你多洗两桶水——不过你可得听王福的,这船是咱们的命,别马虎。”说着,他扛起丝绸往仓库走,嗓门亮得像铜锣:“都轻点搬!这丝绸是给西洋国王的,蹭破个角,郑大人罚你们吃半个月腌菜!”
仓库里早堆成了“宝贝山”,左边的丝绸堆得比人还高,红的像晚霞,绿的像荷叶,风从仓库门缝里钻进来,丝绸边角飘起来,差点裹住凑过来瞧新鲜的新兵李四。李四是刚从安徽来的,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婴儿肥,手里攥着柄锈迹斑斑的腰刀——那是他爹传下来的,走之前他娘特意用红布包了三层。他盯着丝绸看直了眼,嘴里嘀咕:“这布真好看,要是给我娘做件袄子,她准能高兴得哭。”
“哭啥?等咱们从西洋回来,给你娘带块更好的!”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李四回头一看,是个穿青布衫、戴小方帽的年轻人,手里抱着个布包,正蹲在瓷器堆前,拿手指轻轻碰着一个青花花瓶。这是通译马欢,去过两次南洋,会说几句暹罗话、古里话,脑子活泛,嘴也甜,船员们都爱跟他聊天。
李四脸一红,挠了挠头:“马通译,西洋真有那么多好东西?我听村里老人说,西洋那边的人都长着蓝眼睛、高鼻子,说话跟鸟叫似的。”
马欢“噗嗤”笑了,直起身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蓝眼睛是真的,说话也不是鸟叫,就是调子怪点——不过他们人挺好,上次去爪哇,有个部落首领还拿水果招待我们,那水果叫‘菠萝蜜’,甜得能粘住牙,比你娘做的麦芽糖还甜。”说着,他晃了晃手里的布包,里面装着几本线装书,“我这是来核对物资的,得把每样东西的名字、用处记清楚,到了西洋,人家问‘这茶叶咋喝’,我总不能翻译成‘这树叶能嚼着吃’吧?”
两人正说着,赵虎扛着香料进来了,看见马欢就乐:“你小子又在哄新兵?刚我听见你说菠萝蜜,咋不说说上次你吃多了,闹肚子拉了三天的事?”
马欢脸一红,赶紧转移话题:“赵哥,你扛的这是啥香料?闻着怪香的。”
赵虎把香料袋放在地上,打开口让他闻:“是胡椒,郑大人特意让多带的——既能当调料,煮肉时放一点,香得能把隔壁船的老鼠引来;又能防虫子,丝绸堆里塞几包,走一路都不会长霉。对了,昨儿那批药材,你帮着认的‘藿香’,刘先生说够不够用?”
马欢点头:“刘先生说够了,还夸你心细——他说南洋那边热,船上人多,容易中暑、闹肚子,藿香正好能治。对了,赵哥,那角落里堆的是啥?黑糊糊的,闻着咸咸的。”
赵虎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乐了:“那是腌菜!郑大人特意让厨房腌的,萝卜干、芥菜头,啥都有。你可别嫌不好吃,船上日子长,天天吃干饭、晒鱼干,嘴里能淡出鸟来,就靠这腌菜提味儿——上次去占城,有个新兵嫌腌菜咸,扔了半罐,结果第三天就喊着要吃,我没给他,让他饿了两顿才记性!”
话刚说完,就听见“哗啦”一声——李四看腌菜罐看得入神,脚一滑,撞倒了旁边一个陶罐,腌萝卜干撒了一地。李四吓得脸都白了,赶紧蹲下来捡,手忙脚乱的,差点把罐子也摔了。
赵虎赶紧走过去,没发火,只是帮着捡萝卜干:“别急,慢慢捡——这腌菜硬得跟石头似的,摔不坏。不过下次可得小心点,这一罐够十个兄弟吃两天的,摔碎了,咱们就得少喝两天汤。”
李四红着眼圈点头:“赵百户,我、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不是故意的,”马欢蹲下来帮他捡,笑着说,“下次再想看,跟赵哥说一声,他准能给你拿块尝尝——不过先说好,咸得很,你可别像上次赵哥那样,嚼着嚼着就皱眉头,跟吃了黄连似的。”
赵虎瞪了马欢一眼,却从口袋里摸出块糖,塞给李四:“这是我娘给的,水果糖,甜的,含着压压腌菜的咸。”
李四接过糖,攥在手里,暖乎乎的,心里也不慌了。
正捡着腌菜,仓库门口忽然传来狗剩的喊声:“赵百户!马通译!福伯让你们去船坞看看,宝船有点问题!”
三人心里一紧,赶紧往船坞跑。到了船坞,就看见王福蹲在宝船侧面,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拿着木尺,脸色难看。郑和也在,穿着藏青色官服,站在旁边,脸色平静,却没说话,只是看着王福检查船板。
“福伯,咋了?”马欢先开口,声音有点抖。
王福抬起头,指着船板上一道缝:“这缝不是漏风,是里面的木料有点变形——昨儿我敲着还好好的,今儿一早就变了样,像是被潮气泡胀了。要是不修好,开船后遇到风浪,这缝准得变大,到时候漏水就麻烦了。”
狗剩站在旁边,脸白得像纸:“福伯,是、是我昨儿没检查仔细……”
“跟你没关系,”王福叹了口气,“是这几天天太潮,木料吸了水。只是现在离起航就剩两天了,要换木料,怕是来不及——这木料得从苏州府调,一来一回,最少得三天。”
赵虎急了:“那咋整?总不能让宝船停在这儿吧?咱们这么多人,这么多物资,都等着出发呢!”
郑和终于开口了,声音温和却有力量:“王师傅,别慌。这木料变形,能不能不换?比如用铁条加固,再塞紧麻丝,涂厚点桐油,能不能顶住风浪?”
王福愣了愣,琢磨了一会儿:“能是能,就是得费点劲——得把铁条钉进木料里,再用麻丝把缝塞得严严实实,桐油也得涂三层,干了之后才能防水。只是……我怕时间不够。”
“够的,”郑和蹲下来,摸了摸船板,“我让厨房多做点包子、馒头,送到船坞来,大家轮着干,歇人不歇活。赵虎,你调二十个力气大的兄弟来,帮王师傅扛铁条、钉钉子;马欢,你去跟刘先生说,让他准备点提神的草药,给兄弟们泡水喝,别累着了;狗剩,你跟着王师傅打下手,好好学,这也是个经验。”
众人都点头,心里的石头落了地。赵虎撸起袖子就喊:“兄弟们,跟我来扛铁条!谁要是偷懒,我让他吃三罐腌菜!”
马欢则跑去找医官刘先生。刘先生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头,留着山羊胡,话不多,总拿着个药箱,里面装着各种药材。听马欢说了情况,他点了点头,从药箱里拿出一包草药:“这是薄荷、金银花,泡在水里喝,能提神解暑。你再去仓库拿点红糖,放进去,甜一点,兄弟们爱喝。”
马欢接过草药,刚要走,刘先生忽然叫住他:“你昨儿拿给我的那包香料,我辨认出来了,不是胡椒,是‘醒神草’——能提神,但过量有毒,你记下来,别让兄弟们误食了。”
马欢赶紧记在本子上,心里佩服:“刘先生,您真厉害,这都能认出来。”
刘先生笑了笑:“我走南闯北几十年,见过的药材多了——只是这醒神草少见,不知道是谁送来的,你回头问问赵虎,是不是物资送错了。”
马欢点头应下,拿着草药往厨房跑。路过码头时,看见张婶在给新兵们送包子,一个个热气腾腾的,白胖白胖的。张婶看见马欢,就喊:“马通译,来吃个包子!刚出笼的,肉馅儿的,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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