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宝船归航：天方码头的笑闹与暗潮（2/2）
王二虎一听“椰枣”，也跟着叹气，摸了摸肚子：“可不是嘛！我也觉得椰枣好吃，本来想多买几斤，结果忙着看弯刀，忘了。还有，我还想再买个羊皮袄，夜里值哨的时候能暖和点。上次值夜，风跟刀子似的，我冻得直打哆嗦，要是有羊皮袄，就不怕冷了。”
“你啊，就是记性差。”张仁心笑着拍了他一下，“下次再出来，我帮你记着，省得你又忘了。”
李文博在一旁翻着账本，突然“咦”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张仁心，你昨日买的番红花，账本上记的是五十斤，可我刚才去货舱清点，怎么只有四十斤？少了十斤，这可不是小数目。”
张仁心一听，顿时慌了，赶紧凑到李文博身边，盯着账本上的数字，眼睛都快贴上去了：“不可能啊！我昨日明明看着商贩搬了五十斤，装了五个木匣，每个木匣十斤，我还亲自数了，怎么会少了十斤？难道是被老鼠偷了？可老鼠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王二虎也凑过来，挠着头琢磨：“说不定是被风吹走了？昨日装货的时候风挺大，会不会把番红花吹跑了？”
“你俩别瞎猜。”郑和走过来，看了看账本，又看了看货舱的方向，语气平静，“番红花装在木匣里，盖得严实，老鼠咬不动，风也吹不走。你们赶紧去货舱再清点一遍，仔细看看是不是装错了地方，或者商贩少装了。若真少了，定是昨日搬货时出了差错，早些找出来，也好有个说法。”
张仁心和王二虎不敢耽搁，赶紧应了声“是”，一溜烟跑下船舱。李文博看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对郑和说：“大人，有这两位在，咱们这趟归航，怕是不会太平淡。一会儿少了番红花，一会儿少给了银子，说不定接下来还会闹出别的事。”
郑和笑了，眼神里带着几分温和：“有他们在，倒也多了些乐趣。若都是像你这样严谨的人，船上反而少了些生气。只是那海盗的事，咱们可得放在心上。文博，你清点完武器库，再把各船的船长叫来，咱们商议一下防备的法子，不能让海盗有机可乘。”
“是，督公。”李文博拱手应道，转身去安排了。
此时，宝船已经驶离了天方的港口，进入了宽阔的海域。海风越来越大，吹得船帆鼓鼓的，像展翅的雄鹰。船身轻微晃动着，切开碧蓝的海水，留下一道长长的白色航迹。远处的海平面与天空连在一起，像一块巨大的蓝绸子，偶尔有几只海鸥跟着船飞，发出清脆的叫声。
张仁心和王二虎在货舱里翻了半天，终于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少掉的十斤番红花——原来昨日搬货时，一个水手把木匣放在了角落里，被其他的箱子挡住了，没被清点到。两人松了口气，赶紧跑去告诉郑和，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意。
“我就说嘛，肯定是装错地方了，哪能平白少了十斤。”张仁心拍着胸脯，一脸庆幸，“还好找到了，不然我这心里总不踏实，还以为真丢了呢。”
王二虎也跟着点头：“就是就是，这下好了，啥都没少。接下来咱们就等着回家，吃我家那口子做的红烧肉，想想都觉得香。”
郑和看着他们俩，笑着点点头：“找到了就好。你们也别闲着，去帮着水手们检查一下船帆，看看有没有破损的地方。马上要进入红海了，那里的天气多变，得提前做好准备。”
“好嘞！”张仁心和王二虎应了声，又兴冲冲地跑去忙活了。
李文博把各船船长叫来，众人围在郑和身边，拿着海图商议起来。“红海的航道比较窄，而且暗礁多，海盗很容易埋伏在暗礁后面，等咱们靠近了再偷袭。”一个船长指着海图上的标记说，“咱们得派两艘快船在前头探路，一旦发现海盗，就立刻发信号，让后面的大船做好准备。”
“我觉得还得加强船上的巡逻。”另一个船长补充道，“每艘船分三班岗，白天每半个时辰巡逻一次，夜里每一个时辰巡逻一次，确保甲板、货舱、武器库都有人看守，防止海盗登船。”
郑和听着大家的建议，不时点头，最后沉声道：“大家说得都有道理。就按你们说的办，派两艘快船探路，加强巡逻，武器库随时待命，一旦发现海盗，先鸣炮示警，若他们不听，再开火反击。咱们是大明的船队，既要保护好船上的珍宝，也要保护好弟兄们的性命，不能让海盗得逞。”
众人齐声应道：“遵督公令！”
夕阳西下的时候，宝船驶入了红海。晚霞把海水染成了橘红色，像一片燃烧的火焰。张仁心和王二虎坐在甲板上，手里拿着烤好的鱼，一边吃一边聊天。
“你说，咱们能顺利回到大明吗？”王二虎咬了一大口鱼，含糊不清地问，“要是遇到海盗，咱们真能打赢吗？”
张仁心看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咱们有督公大人在，还有这么多弟兄，这么多火炮，海盗算啥？再说，咱们还有李夫子出谋划策，肯定能顺利回家。到时候，你就能吃你家那口子做的红烧肉了。”
王二虎一听“红烧肉”，顿时笑了：“对！我家那口子做的红烧肉，肥而不腻，香得很。回去我要吃三大碗，再喝半斤酒，好好庆祝一下。”
李文博走过来，听到他们的对话，也笑了：“你们俩就知道吃。等回到大明，陛下肯定会论功行赏，说不定还会赏你们银子和布匹，到时候你们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真的？”王二虎眼睛一亮，“那我要多买些椰枣，还有羊皮袄，再给我家那口子买块布料，让她做新袄子。”
张仁心也跟着说：“我要把那几匹云锦领了，给我家娘子做件新裙子，再给孩子们买些玩具。”
三人说说笑笑，甲板上的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可谁也没料到，几天后，一场更大的风波正等着他们——那伙在红海出没的海盗，已经盯上了这支满载珍宝的大明船队，正躲在暗礁后面，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而张仁心、王二虎和李文博，也将在这场风波中，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考验。
海风渐渐凉了，夜色笼罩下来，星星在天空中闪烁着，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宝船继续在红海航行着，朝着大明的方向，一步步靠近着未知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