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博勒姆伍德的狙击（1/2）

五月的英格兰带着初夏特有的湿润，微风掠过皇权球场外的青草地，却吹不散莱斯特城球迷心头的焦灼。日历悄然翻至五月中旬，当英格兰全国联赛第44轮的最后一场补时哨响，整个联赛的积分榜终于定格，但对莱斯特城而言，这不是终点，而是一场赌上赛季命运的冲刺起点。

回溯这一个月，莱斯特城的蜕变近乎魔幻。四月下旬至五月上旬的四场联赛，像是被按下了“胜利开关”：客场2:1险胜韦康比流浪者时，里贝里在89分钟的内切弧线球绝杀；主场3:0横扫萨顿联一役，莫德里奇用两次精准直塞串联起全队进攻；就连最艰难的客场对阵伯顿，埃托奥也顶着暴雨完成梅开二度，硬生生从泥泞的球场抢下三分。四场全胜，11个进球仅丢2球，这支曾在三月底还徘徊在降级区边缘的球队，如今像一头苏醒的猎豹，眼里只有一个目标,追赶积分榜第五位的切尔滕纳姆。

“只差一步，就差一步。”训练场上，主帅凌风盯着战术板上的积分数据，指尖反复划过“莱斯特城66分”与“切尔滕纳姆72分”的数字鸿沟。联赛仅剩两轮，要想在第45轮结束后将分差缩小至3分，唯有两个条件：莱斯特城赢下剩余两场，且切尔滕纳姆至少输掉一场。而这一切的前提，是即将开打的第45轮联赛中，切尔滕纳姆客场不敌已经锁定附加赛资格的博勒姆伍德。

“博勒姆伍德会尽全力吗？”助理教练艾伦·科克递来一杯热咖啡，语气里带着不确定。积分榜上，博勒姆伍德与奥尔特林厄姆同积87分，仅以3个净胜球优势位列第二,对于已经锁定升级附加赛名额的他们而言，这场对阵切尔滕纳姆的比赛，更像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排位赛。若主帅韦恩·艾伦选择轮换主力保存体力，以切尔滕纳姆的防守韧性，守一场平局并非难事。

凌风接过咖啡，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却暖不透心底的忧虑。他走到训练场边，看着埃托奥正在禁区内反复练习头球争顶，里贝里的左脚正将皮球踢向墙角的精准点位，莫德里奇则在指挥队友跑位,这三名核心球员的状态正佳，但足球从不是单靠努力就能掌控的运动。“不管博勒姆伍德怎么踢，我们先做好自己。”凌风转身对艾伦·科克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下一场对阵达格纳姆与雷德布里奇，必须赢，而且要赢得更多净胜球。”

此时的英格兰全国联赛，早已呈现出泾渭分明的格局。唐克斯特流浪者以30胜6平8负积96分的绝对优势，提前三轮捧起冠军奖杯，锁定直升英乙的资格,他们的攻击力堪称恐怖，单赛季轰入89球，主力前锋马克·麦凯恩以28球荣膺金靴。而联赛第二的博勒姆伍德与第三的奥尔特林厄姆，则陷入了“净胜球之争”：两队同为26胜9平9负积87分，博勒姆伍德凭借32个净胜球稍稍领先，奥尔特林厄姆则以29个净胜球紧随其后。联赛第四的巴尼特24胜10平10负积82分，同样早早锁定附加赛名额。

真正的悬念，全聚焦在“第五名之争”。切尔滕纳姆20胜12平10负积72分，以6分优势领跑莱斯特城；而莱斯特城20胜6平15负积66分，剩余对手分别是中游球队达格纳姆与雷德布里奇，以及直接竞争对手切尔滕纳姆。“最后一轮要是能赢切尔滕纳姆，我们的净胜球比他们多，肯定能挤掉他们。”莫德里奇在战术会议上算得清楚，他指着积分榜上的净胜球数据，“只要第45轮能把分差缩小到3分，主动权就到我们手里了。”

球员们的士气肉眼可见地高涨，但凌风清楚，这份高涨的背后，藏着对“奇迹”的渴望。毕竟在五个月前，莱斯特城还是联赛第二的“降级热门”,彼时球队防守漏洞百出，十场比赛丢了31球，进攻端更是“锋无力”，连续五场未能破门。直到凌风接手帅位，用卖掉球员得到的500万镑买来一众有实力的球员，再加上先进的战术理念，彻底打开了莱斯特城的胜利之门。

时间在训练、战术会议与球迷的期待中飞速流逝，2003年5月21日终于到来,英格兰全国联赛第45轮，所有比赛统一在当地时间下午6点开球。

皇权球场早早坐满了球迷，蓝色的围巾像海浪般起伏，看台上悬挂着巨大的横幅：“为了附加赛，战斗到最后一秒！”球员通道里，凌风看着队员们紧绷的脸，突然拍了拍手：“别紧张，就当是一场普通的训练赛。达格纳姆的防线速度慢，里贝里你多走左路内切；莫德里奇，注意传身后球；埃托奥，你的任务就是把球送进网窝。”

埃托奥用力点头，伸手与队友们挨个击掌：“放心，今天我一定要取得进球。”

下午6点整，主裁判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声。莱斯特城从一开始就发起了猛攻，仿佛要将所有的焦虑与期待，都倾泻在达格纳姆与雷德布里奇的球门上。第7分钟，埃辛在中场抢断后送出直塞，里贝里左路高速插上，面对门将横传门前，埃托奥轻松推射空门得手,1:0！皇权球场瞬间沸腾，球迷们的欢呼声几乎要掀翻看台。

但这只是开始。第19分钟，莱斯特城获得角球机会，莫德里奇将球开到禁区中路，埃托奥摆脱防守球员，高高跃起头球破门,这是他本赛季第一次通过头球取得进球。2:0！看台上的蓝色浪潮再次涌动，比尔·莱斯利的声音带着激动：“埃托奥状态火热！莱斯特城这是要提前杀死比赛悬念！”

更疯狂的还在后面。第35分钟，里贝里左路突破后横敲禁区，莫德里奇顺势一推，埃托奥跟上右脚劲射，皮球像炮弹般钻入球门死角,3:0！帽子戏法！仅仅35分钟，埃托奥就完成了职业生涯最畅快的一场比赛，而达格纳姆与雷德布里奇的防线，在莱斯特城的攻势下就像纸糊般脆弱。

“比赛结束了。”凌风在场边低声说。此时的皇权球场，球迷们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但他们的欢呼里，总带着一丝心不在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偷偷瞟向看台上的大屏幕，那里正实时转播博勒姆伍德与切尔滕纳姆的比赛。

半场比分定格在3:0，凌风做出了换人决定：埃托奥、里贝里、莫德里奇全部被换下。“保存体力，留着对付切尔滕纳姆。”他在更衣室里叮嘱替补上场的球员，“但不能放松，继续进攻，多攒净胜球总是没错的。”

而另一边的梅多公园体育场，气氛却压抑得让人窒息。博勒姆伍德与切尔滕纳姆的半场比分是0:0，两队踢得异常保守,博勒姆伍德轮换了5名主力，切尔滕纳姆则干脆摆出“5:4:1”的铁桶阵，阿勒代斯在场边不停地挥手，要求球员们收缩防守。上半场两队仅贡献了5脚射门，且没有一次射正，解说员无奈地调侃：“这不是足球比赛，更像是一场‘散步大赛’。”

凌风在更衣室里看着转播画面，眉头紧锁。博勒姆伍德的替补球员明显不在状态，传球频频失误；而切尔滕纳姆则像块膏药，死死贴在自己半场，哪怕有反击机会，也只是草草一脚长传了事。“阿勒代斯这是铁了心要守平局。”艾伦·科克叹了口气，“这样下去，我们赢再多也没用。”

凌风没有说话，只是拿起战术板，在上面画了一条进攻路线。他知道，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下半场比赛重新开始，莱斯特城依旧掌控着比赛节奏。第62分钟，替补上场的年轻前锋特雷弗·本杰明接边路传中，头球破门，将比分扩大到4:0。但此时的皇权球场，却没有了上半场的狂热,看台上的球迷们几乎都掏出了手机，刷新着博勒姆伍德与切尔滕纳姆的比分；球员们在场上也显得心不在焉，传球失误明显增多。

“集中注意力！”凌风在场边大喊。他知道，一旦球员们开始分心，很可能会被达格纳姆偷袭得手。

好在莱斯特城的防线足够稳固，4:0的比分一直保持到了终场。晚上8点整，主裁判吹响了皇权球场的比赛结束哨声,莱斯特城主场4:0轻取达格纳姆与雷德布里奇，积分来到了69分。

但球场内没有庆祝。

埃托奥刚想举起双臂欢呼，却看到身边的莫德里奇正盯着手机屏幕，脸色凝重,他下意识地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博勒姆伍德0:0切尔滕纳姆（90分钟）”。看台上的球迷们也安静下来，刚才还沸腾的球场，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有的球迷紧紧拥抱在一起，嘴唇翕动着不知在呢喃什么；有的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祈祷；还有的坐在椅子上，双手捂住脸颊，肩膀微微颤抖。

凌风和球员们走到球场中央，围成一个圈。所有人都将双手搭在彼此的肩膀上，低着头，没有人说话,整个皇权球场，只剩下远处转播镜头的“嗡嗡”声，以及偶尔传来的球迷哽咽声。艾伦·科克看着凌风的背影，发现他的肩膀在微微发抖,这个一向沉稳的主帅，此刻也在祈祷奇迹发生。

而梅多公园体育场，此时正迎来最煎熬的时刻。常规时间90分钟结束，比分依旧是0:0，第四官员举牌示意补时6分钟。切尔滕纳姆主帅阿勒代斯在场边踱来踱去，脸上满是焦虑,他清楚，只要再坚持3分钟，球队就能带着1分离开，将与莱斯特城的分差维持在4分，就算最后一轮与莱斯特城的直接对话输了，他们还是领先一分得到第五名，锁定附加赛名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