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晶痕梦魇与遗忘之刃（2/2）

那个梦境……太真实了！导师？亥时计划？被夺走的义眼？晶化？还有……保护性的遗忘？

难道她的失忆，并非意外，而是与这个可怕的“亥时计划”有关？是导师最后的保护？还是……别的什么？

她剧烈地喘息着，下意识地摸向颈间的齿轮——它正散发着持续的、惊人的灼热！

等等——

她突然发现，自己原本握着笔的右手，此刻正紧紧地攥着一样东西。

不是笔。

那是一枚小巧玲珑、却无比精致的黄铜齿轮。它冰冷、光滑，闪烁着金属特有的光泽，与她颈间那枚生锈的大齿轮截然不同，但内部结构却隐隐呼应。

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手里的？梦里？还是……

她猛地看向原本握笔的右手手指。

指尖，沾染着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暗紫色晶尘**。

仿佛她刚刚触碰过什么正在缓慢晶化的东西！

一股寒意瞬间从头顶浇到脚底！

她怎么会……

“唔……”角落里的墨非翻了个身，似乎快要醒了。

凌霜几乎条件反射般地，立刻将那小齿轮和沾染晶尘的手指紧紧攥住，藏进袖子里，脸上迅速恢复了一贯的冰冷平静，但心脏却跳得如同擂鼓。

墨非揉着眼睛坐起来，打了个哈欠：“妈的……做了个噩梦，梦见差点掉进河里……咦？你醒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没睡好？”

凌霜没有看他，只是站起身，走向房间唯一的小水盆，背对着他，假装洗手，实则用力搓掉指尖那可怕的晶尘。“没事。”她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做了个梦而已。”

墨非狐疑地看了看她的背影，总觉得她有点不对劲，但也没多想。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别的东西吸引了。

“咦？这是什么？”他注意到凌霜刚才倚靠的床头上，似乎多了一点不属于这里的东西。

他凑过去，从床头的缝隙里，抠出了一小片压扁了的、干枯的、花瓣边缘微微卷曲的……

……栀子花瓣。

苍白，脆弱，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早已几乎散尽的香气。

墨非捏着那枚花瓣，整个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比凌霜刚才还要难看十倍！所有的玩世不恭和伪装瞬间崩塌，只剩下纯粹的、无法理解的惊骇和恐惧！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手指剧烈地颤抖起来，几乎捏不住那小小的花瓣，“怎么会在这里……这味道……明明是……”

凌霜转过身，看到他手中的花瓣和他异常的反应，也是一愣：“怎么了？”

墨非猛地抬头看向她，眼神复杂无比，充满了震惊、怀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这花瓣……是你带来的？”

凌霜皱眉，肯定地摇头：“不是。”

“那它怎么会……”墨非的声音卡住了，一个被他压抑了十几年的、几乎遗忘的恐怖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冲垮了他的心防！

冰冷的雨水。

绝望的哭喊。

一个女人苍白的手从汹涌的河水中伸出，指尖紧紧攥着一枝被雨水打烂的栀子花。

还有那淹没一切的、恐怖的流水声！

那是他童年差点被记忆雨“冲走自我”的创伤源头！而那场雨里，就弥漫着这种独特的、代表诀别与思念的**栀子花的香气**！这味道成了他最深层的恐惧印记！

这花瓣……这香气……怎么可能出现在这个深埋地下的、与世隔绝的黑市据点？还偏偏出现在凌霜的床头？

是巧合？

是警告？

还是……有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力量，将他最深层的恐惧，具象化到了他的面前？

他看着凌霜那张冰冷而茫然的脸，一个荒谬却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滋生：

她……到底是谁？

她的失忆，真的那么简单吗？

这场看似意外的相遇，难道从一开始就是……

——来自过去深渊的幽香，悄然绽放，不仅触动了墨非最深的恐惧，更像一把钥匙，即将打开一扇通往更黑暗真相的大门。而这枚恰好出现的花瓣，究竟是命运的巧合，还是某个冰冷计算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