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钟楼之巅的疯癫囚笼(1/2)
钟楼顶层的风,裹挟着陈年铁锈的腥气与深秋凛冽的寒意,呼啸着穿过破损的栏杆,将约林身上那件早已凌乱的黑色西装吹得猎猎作响,如同一面不屈的旗帜。脚下,那个绘制在地面上的临时传送阵,其符文正散发着极其不稳定、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淡蓝色微光。这原本是希望的象征,此刻却像一座无形的牢笼,将他死死困在这方寸之间的绝地。当娜汀那抹妖异的红影从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钟体后缓缓转出时,惨淡的月光恰好毫无保留地倾泻在她脸上,照亮了她那头精心挑染的黑金长发,发丝间凝结的夜露泛着冰冷的光泽,而那双猩红色的眼眸深处,正翻涌着近乎实质的、偏执而疯狂的光芒,宛如两簇在坟墓间跳跃燃烧的幽绿鬼火。
“跑啊?怎么不继续跑了,我亲爱的小老鼠?”娜汀的声音甜腻得如同浸透了蜜糖,然而其下蕴含的,却是足以冻结灵魂的刺骨寒意。她一步步地、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缓缓逼近,黑金相间的华丽长裙裙摆拖曳过地面粗糙的碎石,发出持续而令人心悸的“沙沙”声响,仿佛一条蓄势待发、正嘶嘶吐信的致命毒蛇。“难道你真以为,就凭你那点可怜的三脚猫功夫和运气,就能带着……属于我的东西,成功逃出生天?”她特意在“我的”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约林后背死死抵住冰冷粗糙的钟壁金属表面,将那个冰凉的金属匣更紧地护在怀中,攥着匣子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指节已彻底失去血色,变得一片惨白。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娜汀雪白脖颈间那条不祥的“血之项链”上,项链中央那颗巨大的红色宝石,在月光下正流转着妖异而魅惑的光芒,与她眼底那近乎燃烧的疯狂如出一辙——至此,他彻底明白,这早已超越了简单的截胡或争夺,这是一种病态的、扭曲的占有欲。她要的不仅仅是这个金属匣本身,更是享受将一切想要之物掌控在手、尤其是从别人手中夺走时,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扭曲的快感。
“娜汀殿下,”约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用话语拖延时间,目光则如同最精密的雷达,飞快扫视着周围每一寸可能利用的空间,寻找着哪怕一丝渺茫的逃生契机,“这金属匣,说到底乃是精灵族的圣物,您即便强行夺去,恐怕也无法使用,反而会彻底激怒洛扎米娅。您这样做,无异于亲手点燃魔族与精灵族全面战争的导火索,这后果……您承担得起吗?”
“战争?哈哈哈哈——”娜汀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猛地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如同指甲狠狠刮过金属表面的狂笑。她骤然伸手,带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指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几乎要触碰到约林的脸颊,那指尖散发出的、混合着血腥与魔力的冰凉气息,让他全身的肌肉瞬间紧绷如铁。“我要的就是战争!唯有让这世界彻底乱起来,在混乱与战火之中,我才能名正言顺地把优那个该死的贱人彻底踩进泥泞里!下一任魔王的宝座,注定只能属于我娜汀!”
她的指尖猛地用力,狠狠掐住了约林的下颚,尖锐的指甲甚至刺破了他颈侧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却清晰的刺痛。她那猩红的眼眸不再看金属匣,而是如同最粘稠的液体般,死死胶着在约林因愤怒而紧绷的脸上,语气变得既偏执又狂热,仿佛在宣读某种神圣的誓言:“你知道吗?从我第一眼在情报卷宗上看到这个匣子的图样时,我就疯狂地想要得到它了——所有精灵族视若珍宝的东西,所有优想要保护的东西,所有……你们这些蝼蚁拼命想要藏起来的东西,我全都要一个一个,亲手抢过来!当然,这其中包括……所有胆敢和优走得亲近的人。”
约林的心脏如同被一块寒冰狠狠击中,猛地向下一沉。直到此刻,他才惊悚地意识到,娜汀那粘稠恶毒的目光,根本不是在审视他怀中的金属匣,而是如同解剖刀般,一寸寸地刮过他的脸庞、他的身体!那眼神,如同最阴冷的毒蛇缠绕上猎物的脖颈,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毫不掩饰的占有与毁灭欲。“你和优在舞池里,假装亲密地挽着手臂的样子,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娜汀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滑腻,“她凭什么?啊?告诉我她凭什么?!凭她那被贬为庶民、如同垃圾般的母亲?还是凭她那张整天故作清高、令人作呕的脸?”
“放开我!”约林用力挣扎,试图摆脱她的钳制,然而数道淡紫色的、由纯粹暗魔法能量构成的锁链凭空出现,如同有生命的毒藤般死死缠绕住他的手腕,锁链上附着的腐蚀性能量灼烧着他的皮肤,带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你和优之间的恩怨,是你们魔族内部的事!不要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无关的人?”娜汀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疯癫,她抬起另一只手,指尖优雅地一划,一道凝练的暗紫色光刃如同毒蛇的信子,贴着约林的脖颈肌肤飞速掠过,留下一条细细的、渗出血珠的红线。“你指的是那个整天跟在你屁股后面、顶着毛茸茸耳朵的亚人杂种?还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脸上长着可笑雀斑的平民丫头?”她的声音轻柔得像是在哼唱摇篮曲,内容却恶毒如诅咒,“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像清理垃圾一样,让他们悄无声息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像当年,处理掉那几个依旧愚蠢地效忠于优母亲身边的老不死一样干净利落。”
约林的瞳孔在瞬间骤然收缩至针尖大小,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急速窜上头顶,后背的衣衫几乎在瞬间被涌出的冷汗彻底浸透。他猛地想起优在提及母亲往事时,眼中那深不见底的痛苦与隐忍;想起莱芽毫无心机、如同阳光般灿烂的笑容;想起艾拉拉捧着凝露草时,眼中那份纯粹的期待与欢喜……滔天的愤怒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熔岩,轰然冲上他的心头,几乎要烧毁他的理智:“你敢动他们一根汗毛试试!”
“试试?”娜汀仿佛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提议,猛地将那张美艳却扭曲的脸凑近到约林眼前,温热的、带着浓郁血腥味的呼吸直接喷在他的脸上,声音甜腻得仿佛能滴出蜜糖,然而每一个字都蕴含着剧毒:“很简单啊……只要你现在乖乖地把金属匣双手奉上,并且发誓从此以后留在我身边,做我最忠诚、最听话的‘宠物’……我就大发慈悲,放过那些可怜的虫子。你看,你不是自诩战术天才吗?正好可以帮我对付优,对付所有那些胆敢看不起我、阻碍我的人……”她的指尖,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病态的温柔,轻轻划过约林后背那道尚未愈合、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口。这触碰比刀刃直接切割更让他感到刺痛与屈辱。“你看,跟着我有什么不好?你能享受到想象不到的荣华富贵,最重要的是……你能活着。但是,如果你不识抬举,拒绝我的好意……”
娜汀的语气在瞬间降至冰点,她猛地抬手,一道高度凝聚的、闪烁着不祥暗紫色光芒的魔法尖刺在她掌心瞬间成型,尖锐的刺尖直直指向约林左胸心脏的位置,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流席卷开来:“那我就先当着你的面,亲手毁掉这个破匣子!然后再把你的尸体,扔到你那位‘好舞伴’优的面前!让她好好看清楚,所有胆敢和她亲近的人,最终都会落得何等凄惨的下场!”
约林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他的肋骨。然而,极致的恐惧过后,一种奇异的冷静反而如同冰水般浇遍全身。他看着娜汀那双已经完全被疯狂吞噬的红色眼眸,脑海中却异常清晰地浮现出n在分别前最后的叮嘱,浮现出优将手腕交付给他时,眼中那份沉甸甸的、毫无保留的信任。他的指尖,借着身体被娜汀阴影笼罩的掩护,悄然摸向了制服内侧口袋中,那枚n留下的、最后的保命之物——信号石。
“呵……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这种连血脉相连的亲妹妹都能肆意算计的人,口中说出的任何一句承诺吗?”约林故意用一种充满讥讽与不信任的语气反问,以此吸引娜汀全部的注意力,同时指尖在口袋深处,开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掐握那枚冰凉的石子。
娜汀的脸色果然在瞬间阴沉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天空,猩红眼眸中的疯狂火焰燃烧得更加炽烈:“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她抬起的手掌中,暗魔法能量开始剧烈波动,那根致命的尖刺眼看就要激射而出!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楼梯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清晰的脚步声,紧接着,优那充满愤怒与焦急的清冽嗓音,如同利剑般刺破了顶层凝重的空气:“娜汀!立刻放开他!”
优的身影如同守护天使般,骤然出现在狭窄的楼梯入口处。她周身萦绕着淡紫色的魔力辉光,如同燃烧的冷焰,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此刻已盈满了冰冷刺骨、如同实质的杀意。娜汀看到她的出现,非但没有丝毫惊慌,反而像是看到了期待已久的戏剧高潮,脸上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而扭曲的笑容。她手臂猛地发力,利用暗魔法锁链将约林粗暴地拽到自己身前,转而用冰冷的手臂死死勒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中那根暗魔法尖刺,则稳稳地抵在了约林的太阳穴上,威胁意味不言而喻:“哦?我亲爱的三妹妹,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快来,好好劝劝你这位不知死活的小跟班,让他乖乖把金属匣交给我!否则……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他的灵魂去面见冥神!”
优向前冲的脚步瞬间僵在原地,紫眸中极快地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金属匣?那究竟是什么?此刻无数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但约林命悬一线的危机压倒了一切。她强迫自己迅速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对策,同时试图用语言周旋:“立刻放开约林!娜汀,你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拉西拉学院的核心区域!你若在这里杀害一名学生,即便你是魔族公主,也绝不可能轻易脱身!这后果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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