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亡灵公主的狞笑与绝望防线（1/2）

萨维拉城外的血色战场正被狂风卷着沙砾与碎肉翻滚，马修的衣服早已被地精的墨绿色血液浸透。他身前的亡灵大军如同被无形丝线牵引的木偶，腐肉粘连的手掌死死扼住变异地精的脖颈，断裂的肋骨刺穿地精膨胀的躯体——这场绞杀已持续了三个时辰，原本摇摇欲坠的萨维拉防线，总算在这具“不死屏障”的支撑下，勉强守住了最后一道缺口。

可没人注意到，战场后方那片终年被浓雾缠绕的阴暗山林里，正有一双与罗德同样苍白，却更显疯狂的眼眸，透过层层叠叠的枯树枝桠，将战场的每一处细节都纳入眼底。

那是罗德的双胞胎妹妹，罗兹。

她同样裹着一件绣满诡异符文的漆黑亡灵法袍，只是袍角边缘还垂着几缕风干的发丝，像是从墓地里直接拖拽出来的战利品。那些绣在法袍上的符文远比罗德的更加鲜活，暗红色的纹路在她周身魔力流动时，会如同蛔虫般在布料下蠕动，甚至偶尔会探出细小的触须，贪婪地吸食空气中飘散的死亡气息。她的长发如同浸泡过尸水的海藻，杂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黏腻的发丝贴在脸颊上，遮住了半边病态的潮红。

“咦？”罗兹突然歪了歪头，喉咙里发出如同生锈齿轮相互摩擦的沙哑声响，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自己的小臂，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血，“不对劲呢……哥哥那边好像遇到了点小麻烦，和那个黑漆漆的魔王打得有来有回？真是没用！”

她撇了撇嘴，猩红的舌尖轻轻舔过下唇，随即像是丢弃废纸般移开了视线——兄长的胜负对她而言毫无意义，真正能勾起她兴趣的，从来都是更“新鲜”的东西。当她的目光扫过萨维拉防线前，那支由腐尸与骸骨组成的亡灵军队时，原本随意搭在身侧的手，突然猛地掐住了自己的胳膊，苍白的皮肤瞬间被掐出五道深紫色的印痕，甚至渗出血丝。

“怎么可能？！”罗兹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瞬间写满了难以置信，她向前探出半步，几乎要冲破身前的浓雾，“除了我和哥哥，还有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家伙，这世上怎么会还有人能如此大规模地唤醒死尸？”

她的视线如同最锋利的探针，穿透混乱的厮杀声与飞扬的尘土，精准地锁定了战场后方那个身影。那是个穿着贵族衣服的少年，脸色惨白得像刚从冰窖里拖出来，嘴唇毫无血色，周身萦绕的黑暗气息虽然浓郁，却显得异常滞涩，仿佛随时都会溃散。

“是他？一个人类？”罗兹的声音里充满了惊疑，随即又化为一种扭曲的兴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居然能撬动深渊的力量？虽然手法粗糙得可笑，能量运转比刚学会走路的孩子模仿巨人奔跑还要笨拙……但这确实是深渊死灵魔法没错！”

她的目光在马修身上停留了不过片刻，便又被战场上另外三道身影吸引。那是三个气质截然不同的少年，此刻正如同三道坚固的堤坝，挡在亡灵与地精的狂潮之间——尤其是那个手持黄金宝剑的金发少年，阳光洒在他的铠甲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芒，每一次挥剑都带着雷霆之势，将扑来的地精劈成两半，战斗姿态英勇得如同传说中的神只。

“哦？那就是人类的勇者？”罗兹嗤笑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不屑与鄙夷，她伸出手指，对着金发少年的方向虚点了一下，一道微弱的黑气瞬间消散在空气中，“看起来金光闪闪的，像个精心打造的漂亮玩具。可惜啊，实力这么弱……连我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这种货色也配称为‘勇者’？人类的英雄真是越来越不值钱了。”

她的目光掠过金发少年身旁那个身材魁梧的红发少年——对方正挥舞着巨大的战锤，将地精的头颅砸得粉碎，每一次落地都震得地面微微颤抖，可在罗兹眼中，这种纯粹的蛮力不过是最低级的战斗方式，根本不值得多看一眼。

然而，当她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战场边缘，那个如同鬼魅般穿梭的黑发少年时，脸上的狂笑与鄙夷瞬间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狂热的痴迷。

那个黑发少年正是影。他没有洛伦兹那样耀眼的光芒，也没有格隆那样惊人的力量，只是如同融入阴影的猎手，每一次现身都精准地刺向地精的要害——或是割断喉咙，或是刺穿心脏，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花哨。他的面容冷峻白皙，即使在混乱的战场上，也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黑色的眼眸如同最深沉的寒潭，看不到丝毫波澜，只有在挥刀时，才会闪过一丝凌厉的寒光。

罗兹的呼吸骤然变得急促起来，她死死盯着影的身影，猩红的眼眸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仿佛饿了十几年的野狼突然看到了猎物。她捂住胸口，感受着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脸上浮现出病态的潮红——影的面容、他的气质、他在杀戮中展现出的精准与冷静，每一点都精准地戳中了她那扭曲变态的审美，像是为她量身打造的“藏品”。

“啊……！”罗兹发出一声近乎呻吟的赞叹，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她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流出的鲜血滴落在地上，瞬间被地面的黑暗气息吞噬，“找到了……终于找到了！完美的……我的理想型！这张脸，这气质，这身手……太棒了！简直是为我而生的收藏品！”

强烈的占有欲如同熊熊燃烧的毒火，瞬间在她心中蔓延开来，彻底压倒了对马修使用深渊魔法的好奇，也完全忽略了兄长罗德那边的战况。她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视线紧紧锁在影的身上，仿佛对方已经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决定了！我要他！”罗兹发出咯咯的狞笑，声音如同夜枭的啼叫，在寂静的山林中回荡，令人毛骨悚然，“这个黑发的勇者小队成员……是我的了！至于这座城市……还有那个只会点皮毛死灵魔法的小子……就当做是我迎接新‘藏品’的……盛大烟花吧！”

她缓缓抬起那双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十指如同弹奏钢琴般在空中优雅而诡异地舞动。随着她的动作，一股远比马修施展时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深渊死灵魔力，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以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那魔力中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腐朽气息，所过之处，地面上的枯草瞬间枯萎发黑，甚至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仿佛被染成了黑色。

“苏醒吧，更多……更多的玩具！”罗兹的声音变得高亢而尖利，充满了疯癫的愉悦，她的头发在魔力的涌动下无风自动，猩红的眼眸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不仅仅是死去的……连那些还在喘气的，也一起……为我起舞吧！”

黑色的魔力如同无形的巨网，迅速笼罩了整个战场，一场前所未有的异变，即将在萨维拉城外爆发！

此时的洛伦兹正奋力砍杀一只体型远超普通地精的精英地精——这只地精的皮肤呈现出深褐色，身上覆盖着厚重的甲壳，手中挥舞着一把沾满碎肉的巨斧，每一次劈砍都带着足以劈开岩石的力量。洛伦兹的黄金宝剑与巨斧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震得他手臂发麻。就在他准备发动圣光斩，彻底解决这只精英地精时，一股极其阴冷邪恶的精神力场突然如同潮水般涌来，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那股精神力场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腐朽气息，仿佛无数怨魂在耳边嘶吼，洛伦兹的身体猛地一僵，手中的动作也随之一顿。他猛地抬头，金色的眼眸死死盯着远方那片阴暗山林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这股力量，远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敌人都要强大。

“小心！有更强大的死灵法师出现了！”洛伦兹大声警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能感觉到，这股精神力场的主人，对死亡力量的掌控已经达到了令人恐惧的地步，绝非马修能所比拟。

然而，他的警告声还未传遍战场，形势已经发生了恐怖的变化！

只见那些原本在与地精和亡灵傀儡厮杀的人类士兵，其中一部分人的动作突然变得僵硬起来，他们挥舞武器的速度越来越慢，眼神也从原本的坚定与愤怒，逐渐变得空洞而麻木，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紧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这些士兵竟然缓缓调转了手中的武器，毫不犹豫地朝着身旁刚刚还在并肩作战的战友砍去！

“杰克！你干什么？！”一个年轻的士兵惊恐地看着身旁的同伴，对方的眼神空洞得吓人，手中的长剑已经刺向了他的胸口。他来不及躲闪，只能下意识地用盾牌格挡，却被对方蕴含着蛮力的一击震得连连后退，盾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剑痕。

“啊！他疯了！他被控制了！”另一个士兵发出凄厉的惨叫，他的手臂被曾经的战友砍中，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铠甲。他踉跄着后退，却被其他被控制的士兵围了起来，最终在绝望的呼喊中倒在了血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