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监国考验(1/2)

太子大婚的喜庆红绸尚未从宫墙上完全撤下,京城的空气却骤然凝重。

一桩震动朝野的大案如同冬日惊雷,在朝堂内外炸响——

审计司在深挖江南水患案款项流向时,发现数笔本该用于河工、却莫名消失的巨额银两,其最终流向竟指向了兵部武库司的一批军械采购。

顺着这条线索彻查,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名字浮出水面:太后母族、郑国舅嫡子、武库司郎中郑耀宗!

审计司郎中陆明远是个严谨到近乎刻板的人。

他带着三名得力下属,在堆满账册的库房里熬了七个昼夜,将武库司近三年的账目与兵部备案、各地卫所接收文书一一核对。

蛛丝马迹逐渐显现:同一批制式弓弩,郑耀宗经手的采购价比市场价格高出三成;

标注为“精铁”的枪头,实际却是掺了杂质的次品;

更有一笔五万两的“特别军费”,账目模糊,只有郑耀宗一人的签批,去向成谜。

“这不是疏忽,是系统性的贪墨。”

陆明远指着账册上那些被朱笔圈出的疑点,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按《大渊律》,贪墨军饷超过五百两者,斩立决。郑耀宗所涉金额……足够斩他十次!”

然而,更令人发指的罪行还在后面。几乎在同一时间,京畿衙门递上来一桩压了三个月的旧案卷宗——郑府豪奴郑三,因强占京郊李家村三十亩上好水田,与村民发生冲突。

争执中,郑三竟纵马冲入人群,踏伤五人,其中一位七十岁的老翁李大山被马蹄正中胸口,抬回家中三日便吐血而亡。

地方里正愤而上告,状纸却如石沉大海。直到新任京兆尹到任清查积案,此案才重见天日,而所有证据都指向郑三背后之人——正是纵容家仆、并试图以权势压案的郑耀宗!

“前线将士在边关浴血,有人却在后方喝他们的血!”

清流领袖、都察院左都御史周延儒在得知案情后,当众拍案而起,花白的胡须因激动而颤抖,“更可恶的是,竟纵奴行凶,草菅人命!此等蠹虫不除,国法何在?天理何存?”

此案一出,举朝哗然。言官们的奏折如雪片般飞向东宫,要求严惩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而就在这个微妙时刻,皇帝尹泰帝下了一道旨意:

因连日操劳,咳疾复发,需静心修养,即日起携皇后孙悦榕移驾南山温泉别院,朝中一应政务,由太子尹昊清全权监国处理。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绝非巧合。陛下这是将烫手的山芋,连同考验的利剑,一并交到了太子手中。

他要看这个儿子,如何在天家亲情与朝廷法度之间抉择,如何在太后与外戚的压力下挺直脊梁。

朝堂之上,暗流从未如此汹涌。世家出身的官员们大多缄默不语,目光闪烁,他们或在观望太子的决心,或在掂量郑家倒台后的朝局变化。

而以周延儒、刘昌龄为代表的清流们,则已摩拳擦掌,预备在朝会上与任何试图为郑耀宗开脱的势力正面交锋。

压力,如同实质的山峦,沉甸甸地压在尹昊清肩头。

婚后尹昊清已将主要办公地点移至东宫书房,以便陪伴有孕的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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