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宫帖惊澜(1/2)
选妃的宫帖送到刘府时,刘昌龄正在书房临摹前朝书法大家的字帖。
听闻管家来报,他手腕猛地一抖,一笔即将收尾的悬针竖骤然扭曲,一滴饱满的浓墨重重砸在雪白的宣纸上,迅速晕染开一团丑陋的墨迹。
“选妃……终究还是躲不过。”他颓然放下紫毫笔,下意识地抬手想捋一捋胡须以平复心绪,指尖触到的却是一片异常光滑的皮肤,那空落落的触感让他心头又是一阵刺痛般的懊恼与屈辱。
那个混账太子!顽劣不堪,行事荒唐!若非他,自己何至于连这点排遣愁绪的习惯动作都成了奢望,徒留这光滑的下巴时时提醒他那日的羞辱!
他立刻起身,甚至来不及换下沾染墨迹的常服,步履匆匆地赶往内院夫人蓝氏的房中。
蓝氏正坐在窗下的绣架前,就着明亮的秋光绣一幅喜鹊登梅图,见丈夫面色铁青、步履匆忙地进来,心知有异,连忙放下手中的银针:“老爷,何事如此惊慌?可是朝中又出了什么大事?”
“夫人,大事不好!”刘昌龄压低了声音,语气中难掩焦虑与愤怒,“宫中传来消息,要为太子选妃了!所有三品以上官员的适龄嫡女,必须参选!宫帖……已经送到我们府上了!”
“什么?!”蓝氏惊得猛地站起身,手中的绣花针险些刺破指尖,绣绷“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也顾不得了,“这……这可如何是好?那太子殿下他……他那样对待老爷,视朝堂法度如无物,我们宝儿若是落在他手里,岂不是羊入虎口,一生尽毁?”
她一想到女儿那绝色的容貌和率真的性子,要进入那吃人的深宫,面对那样一个夫君,就心如刀绞。
“正是此理!”刘昌龄在房中烦躁地踱步,眉头紧锁成一个深深的“川”字,“况且,宝儿她……容貌过于出众,犹如明珠生辉,难以掩其光华。性子又非寻常闺阁那般一味温顺隐忍,自有其棱角与慧黠。一旦入宫参选,在这批或是矫揉造作、或是木头美人的闺秀中,必定格外扎眼,被选中的风险极大!我刘昌龄就是拼却这项上人头,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女儿跳入火坑!”
夫妻二人相对无言,愁云惨淡。蓝氏泪眼婆娑,忽然道:“老爷,不如我们称病?就说宝儿回京后水土不服,病得起不来床,无法参选?”
刘昌龄果断摇头,语气沉重:“此法太过拙劣,极易被宫中派来的太医识破,届时反倒坐实了欺君之罪,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
他想起皇太后对宝儿抄经一事的恶劣印象,声音更加低沉,“凤仪宫那边,对宝儿已有成见,若我们称病,只怕会被认为是心存怨怼,故意抗旨,罪加一等!”
“父亲,母亲,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选妃?什么火坑?”一个清越如泉水的声音响起,刘宝儿穿着一身利落的浅碧色劲装,马尾高束,显然是刚练完武回来,额角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更衬得她肌肤莹白,眉眼灵动逼人。
她不解地看着面色凝重的父母。
蓝氏拉着女儿的手,将选妃之事和她与父亲的担忧细细说了一遍。
刘宝儿听完,秀眉立刻蹙起,那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原来是那个混蛋太子!谁被他选上谁倒霉!!”
她想起重伤卧床的银杏和父亲被剃光的胡子,语气斩钉截铁,“再说了,爹才三品官,咱们家在京城也不算顶尖显赫,这种‘好事’怎么可能轮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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