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夜探香闺(2/2)
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深吸一口气,屈指,极轻地叩响了窗棂。
“笃笃笃——”
里面的身影猛地一僵。
“谁?”清冷警惕的声音传出,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悦。
“是……是我。”尹昊清压低了嗓子,声音因紧张而有些干涩。
屋内沉默了一瞬,随即,窗户被猛地从里面推开一条缝隙,刘宝儿那张冰雕玉琢却布满寒霜的脸出现在缝隙后。
月光下,她的眼神锐利如刀,直直刺向他:“尹昊清!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夜闯女子闺阁!你把我刘府当什么地方?把你太子之尊当成什么了?滚出去!”
劈头盖脸一顿斥责,声音不大,却字字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尹昊清被她眼中的冷意冻得一哆嗦,连忙解释:“宝儿你别生气,我……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白天……白天总是不方便……”
“我与你无话可说!”刘宝儿打断他,作势就要关窗,“立刻离开!否则我喊人了!”
“别!我走!我这就走!”尹昊清生怕她真喊人来,那场面就更难收拾了,只得狼狈地后退几步,看着她“砰”地一声将窗户严严实实地关上,连那抹剪影也消失不见。
“竟敢如此!堂堂太子,行此宵小之事!”
刘宝儿气得不知说什么好,可当听道他慌乱解释只是想说说话,然后狼狈退走时,她靠着窗棂,心头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失落?
不,是烦躁!她用力甩头,将这莫名的情绪驱散。
第一次夜探,失败告终,收获只有一鼻子灰和心上人更冷的眼神。
但尹昊清别的没有,就是有股子倔劲儿,尤其是在追宝儿这件事上。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
接下来的日子里,他又尝试了几次。
有时是送去一些他觉得有趣的小玩意,比如一只造型奇特的药杵模型,或者一本罕见的草药图鉴,有时是再次试图隔窗对话。
结果无一例外,不是东西被原封不动地丢出来,就是被冷言冷语赶走。
对话的内容,也多是刘宝儿对他过往行为的质问和讥讽:
“殿下如今这般作态,是觉得戏弄我们父女很有趣吗?”
“收起你这些把戏,我不会相信一个劣迹斑斑的人。”
“你若真有悔意,就该谨守本分,而不是行此鬼祟之事!”
每一次,都像是在他心上扎一刀。
但他每次都默默受了,既不反驳,也不放弃。
他发现,虽然每次都被赶走,但宝儿斥责他的时间,似乎……一次比一次长了那么一点点?
从最初的一句“滚”,到后来能说上三五句。
这微小的变化,成了支撑他坚持下去的动力。
他后来的数次夜访,如同不知疲倦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刘宝儿刻意筑起的心防堤坝。
有时,他会带来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
一个雕琢成草药形状的暖玉手把件,一套据说是前朝御医批注过的、极其珍贵的针灸铜人图谱拓本,甚至有一次,是一只被照顾得很好、羽翼未丰,据说能辨识几种珍稀草药气味的小巧机关鸟。
“宝儿,这个……或许对你研习医术有用。”窗外,他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希望得到肯定的期盼。
然而,刘宝儿的回应总是冰冷而决绝。
她甚至不会开窗,只是隔着窗棂,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拿走。我不需要。”
有时,她会直接唤来家丁,当着窗外可能还未离去的人的面,清晰地吩咐:“把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都扔出去。”
她听到东西被拾起、然后远远丢弃的声音,心中并无报复的快感,反而像被细小的针尖刺了一下,泛起微不可察的疼。
她必须这样做,用这种近乎残忍的拒绝,来斩断任何可能滋生的、不该有的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