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炼魂与波澜（1/2）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吞天岛上的废墟已被初步清理，圣阁成员在沐雨晴、墨璇的带领下，于岛屿边缘相对完好的区域布下临时营寨，设下警戒阵法，同时清点整理吞天教库藏，搜罗可用于探索混沌海眼的物资。

凌尘则与圣禹来到岛屿深处，一处被圣禹以圣族秘法临时开辟出的混沌结界之中。这里混沌气相对温和精纯，适合闭关。

结界中央，凌尘盘膝而坐，双目微闭，周身气息圆融内敛，六品圣人的境界已然彻底稳固，甚至隐隐有向后期迈进的趋势。这三日他并未闲着，除了调息，便是仔细研究那三枚“魂玉”以及《混沌海眼堪舆图（残）》。

魂玉之中，确实封存着极其微弱、但与他血脉同源的气息波动，那是父母真灵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让他心痛之余，更坚定了前往海眼的决心。而堪舆图虽然残缺，却也标注了海眼外围部分区域的危险地带与相对安全的路径，价值不小。

圣禹盘坐于凌尘对面，面前悬浮着那个看似粗糙的陶罐，罐身表面的混沌符箓微微发光，压制着内部的躁动。

“准备好了？”圣禹睁开浑浊的眼，看向凌尘。

凌尘颔首，眼神清明而锐利：“有劳前辈。”

圣禹不再多言，神色肃穆，双手结出一个个古老复杂的印诀，口中念诵着晦涩的圣族祷文。随着他的施法，陶罐上的混沌符箓光芒大盛，罐盖缓缓开启一道缝隙。

“吼——！！”

一股充满暴戾、贪婪、混乱的意念伴随着暗红色的光芒，从缝隙中冲出一缕，虽然只是一缕，却立刻让整个结界内的混沌气变得狂暴起来，温度骤降，仿佛有无数冰冷的兽瞳在暗中窥视。

“镇！”圣禹低喝，一指凌空点向那道暗红意念，一股中正平和的混沌圣力化作牢笼，将其禁锢在半空，不断压缩、纯化，剔除其中最狂暴混乱的部分，只留下相对精纯的、蕴含着古兽对“吞噬”、“混沌”大道感悟的意志本源。

这个过程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圣禹额角隐隐见汗，显然并不轻松。最终，那缕暗红意念被压缩成拇指大小、犹如红色水晶般的剔透光团，内部隐约有细密的道纹流转。

“此乃那孽畜意志投影的核心碎片，已初步净化。你以神识接触，运转《大荒吞天诀》中炼神法门，徐徐图之，切不可贪功冒进。老夫会为你护法，一旦有失控迹象，立刻切断联系。”圣禹语气严肃地叮嘱。

凌尘深吸一口气，神识之力小心翼翼地从眉心探出，化作一只无形的手，轻轻触碰那红色光团。

轰——！

即便已被净化，光团中蕴含的古老兽性、吞噬大道的信息碎片，依然如同决堤洪水般冲入凌尘的识海！

刹那间，凌尘仿佛看到了一片无边无际、色彩扭曲蠕动的混沌。一头庞大到无法形容、形似巨鲸却又生有万千触须与狰狞口器的混沌古兽，在混沌中沉浮，它张开巨口，吞噬星辰，吞噬世界，吞噬法则，万物皆为其食粮。一种蛮横、直接、充满掠夺性的“吞噬大道”感悟，夹杂着古兽残存的混乱记忆碎片——无数生灵在它口中哀嚎湮灭的景象、对圣源古井本源的贪婪渴求、被圣族先祖镇压时的怨毒与不甘、漫长封印中的孤寂与疯狂……一股脑地冲击着凌尘的意识。

凌尘识海中的帝尊神魂虚影光芒大放，稳守灵台清明。《大荒吞天诀》中记载的“噬神篇”自动运转，如同最精密的滤网，开始筛选、解析、吸收这些冲击而来的信息洪流。

他摒弃那些混乱的记忆与负面情绪，专注感悟其中关于“吞噬”大道的本源理解。

混沌古兽的吞噬，更偏向于本能掠夺，粗暴直接，旨在掠夺一切壮大己身，充满兽性与贪婪。而《大荒吞天诀》的吞噬，则更具“道”性，讲究吞天纳地、炼化万法、返本归元，最终成就己身大道，立意更高。

两者有本质区别，但大道同源，在某些基础层面可以相互印证、补全。

凌尘如同海绵吸水，汲取着古兽意志碎片中对混沌本质、吞噬法则最原始的感悟，将其融入自身对《大荒吞天诀》的理解中。他的神魂之力，在这个过程中被反复锤炼、滋养，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凝实。

与此同时，他体内混沌血脉似乎也受到刺激，微微发热，与那古兽意志碎片中蕴含的、同样源于混沌的气息产生某种微妙共鸣，让他对混沌之力的感知与控制，更加得心应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结界之外，已是星斗漫天。

结界之内，凌尘周身开始浮现出异象。左边是混沌初开、万物衍化的恢弘景象，右边却是巨兽张口、吞噬天地的狂暴画面。两种异象起初泾渭分明，甚至相互冲突排斥，但在凌尘识海中帝尊神魂的统御与《大荒吞天诀》的调和下，逐渐开始缓慢融合，最终化为一幅混沌漩涡旋转不息、内蕴无尽生灭的奇异图景。

他眉心处，一点暗红色的印记一闪而逝，那是彻底炼化古兽意志碎片后，留下的些许痕迹，不仅无害，反而让他对“吞噬”类功法、气息的感知与抗性大幅提升。

嗡——！

凌尘睁开双眼，眸底深处，混沌神光流转，隐有一丝吞噬万物的深邃之意掠过，旋即恢复清明。他整个人的气息更加内敛，但神识强度，赫然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七品圣人，直逼八品！连带修为，也稳稳站上了六品圣人后期！

“好！”圣禹抚掌，枯槁的脸上露出欣慰之色，“三日炼化，神魂大涨，对混沌与吞噬的感悟更上层楼。有此根基，混沌海眼中的恶念侵蚀，对你的威胁至少降低三成。”

凌尘起身，对着圣禹再次行礼：“全赖前辈护持净化之功。”

圣禹摆摆手，收起陶罐：“是你自身底蕴与意志足够。那孽畜若知它的意志碎片反而成了你的资粮，怕是要气得封印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