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天道棋盘（2/2）
“嘶——！天劫之力，竟能控制得如此精妙？只毁建筑，不伤灵植分毫？” 一位长老忍不住惊叹，“这位前辈对力量的掌控，已臻化境！”
“天仙手段，果然非我等所能揣度。” 另一位长老感慨道，目光中充满了敬畏。
众人搜寻得更加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遗留的痕迹。
“法宝碎片？没有。”
“灵力残留？除了那正在快速消散的、精纯而陌生的高阶法则波动，别无他物。”
“传承玉简？更是不可能。”
就在众人凝神探查之际，山谷边缘，一处被雷霆劈开、又被落石半掩的地窖盖子，被从里面轻轻推开。
一个浑身沾满灰尘、衣衫有些焦黑破损、面色苍白却眼神清亮的少年，有些狼狈地从里面爬了出来。
正是苏明宸。
他按照媚娘的指示，在地窖里躲了许久，直到外面彻底没了动静，才敢出来。
他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四周，尤其是那些悬浮在半空、气息浩瀚如海的宗门大能。
一位执事模样的弟子立刻上前，低声向诸位长老禀报：“诸位长老，此人便是看守此园的外门弟子，苏明宸。”
众人的目光随意地扫过苏明宸，如同掠过一块路边的石子。
“嗯，还活着，运气不错。修为？哦，刚刚踏入鬼仙初期，气息虚浮，再普通不过。”
没人会将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场面与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些狼狈的少年联系起来。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寻找那位“神秘天仙”的蛛丝马迹上。
就连璃梦仙子，也只是在搜寻间隙，清冷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了苏明宸的脸庞。
就是这随意的一瞥——
“嗯！她！我怎么这么......”
苏明宸浑身猛地一颤！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电流，瞬间窜遍他的四肢百骸！
灵魂深处，那道被乾坤如意镯强行保留下来的、关于一抹冰蓝色眼神和极致温暖与悸动的印记，如同被投入滚油的冰块，骤然炸开！
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悲伤、无尽眷恋、刻骨铭心的熟悉感，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
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抽痛起来，一股强烈的、想要靠近、想要抓住什么的冲动涌上心头，眼眶瞬间就红了。
他怔怔地看着空中那道清冷绝尘的仙影，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不认识她，不知道她是谁，但灵魂的本能却在疯狂叫嚣着一种他无法理解的亲近与……痛楚。
璃梦似乎察觉到了这缕过于直白的注视，冰蓝色的眼眸淡淡地回望过来，带着一丝属于上位者的疏离与询问。
四目相对，苏明宸如同受惊的小鹿，慌忙低下头，心脏却依旧狂跳不止。
“咦？” 识海中，媚娘发出了一个极其轻微的、带着玩味的声音。她作为器灵，与苏明宸神魂相连，自然清晰地感受到了他刚才那剧烈的灵魂波动，也“看”到了璃梦。
“啧啧啧……冤家路窄啊这是？” 媚娘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狡黠又带着点看好戏的笑容，“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小笨蛋灵魂里的那道刻印，原来也是她呀……”
她活了无尽岁月，虽然记忆缺失，但对这种情愫纠缠再熟悉不过。
看着苏明宸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看看璃梦那清冷孤高的模样，一种恶作剧般的、酸溜溜的“小女人”心态涌了上来。
“哼！就不告诉你！急死你个小笨蛋！也晾一晾那个冷冰冰的丫头！” 媚娘在心里哼哼着，打定了主意要作壁上观，看看这对有着前世纠葛的男女，这一世会如何发展，“本姑娘倒要瞧瞧，没有前世记忆，你们还能不能认出彼此？这戏，可比话本子里写的精彩多了！”
璃梦见那少年低下头，不再注视自己，便也收回了目光。
方才那少年眼中一闪而逝的、极其复杂浓烈的情感，让她微微有些讶异，但也仅此而已。
“一个刚入鬼仙的外门弟子，或许是因目睹天劫和众多长老而心神激荡吧。”
她并未多想，继续将神识投向更远处探查。
搜寻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一无所获。
“看来，这位前辈已然远遁，不欲与我等相见。” 吴易天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遗憾，却也有一丝释然。
“唉！天仙人物，行事高深莫测，岂是我们能随意揣度的？”
“那位前辈的声音……当真如仙乐般令人心折……” 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忍不住抚须赞叹，眼中竟流露出一丝向往。
连太上长老吴易天闻言，也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板起脸道：“慎言！天仙前辈，岂容妄议！” 只是其眼底深处，是否也有一丝波澜，就不得而知了。
最终，众人一致认定，那位渡劫成功的，是一位不愿显露真容的女天仙，其声婉转妩媚，其实力深不可测。
既无收获，众人也不再停留。
“唉！走吧，反正是我们北神宫出的天仙，这下看看其他宗门，哪个还敢不敬我们！”吴易天率先化作流光离去，其余峰主长老也纷纷跟上，自始至终，再无人多看角落里的苏明宸一眼。
璃梦在离去前，目光再次淡淡扫过这片山谷，在那少年身上停留了不足一瞬，便也化作一道冰蓝仙虹，消失在天际。
大佬们走后，一位被指派来处理后续事务的、看起来地位不高的内门小长老（地仙初期），才皱着眉头飞了下来。他唤来了负责外门事务的执事。
“孙德呢？” 小长老不耐烦地问。
“回……回禀长老，孙执事他……他身体不适，在休养……” 那执事战战兢兢地回答，显然孙德是故意躲了。
小长老冷哼一声，也懒得追究，指着满目疮痍的药园吩咐道：“立刻调派杂役弟子，清理废墟，重建屋舍，恢复药园原貌！所需物料从外事堂支取！尽快办好！”
“是是是，弟子明白！” 那外门执事连忙躬身应下。
小长老交代完毕，目光随意地扫过站在一旁、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苏明宸，看到他身上那刚刚稳定下来的、微弱的鬼仙初期气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你便是此地的看守弟子？既已突破鬼仙，便好好稳固境界，日后用心看守药园，莫要再出纰漏！”
他例行公事般地丢下两句不痛不痒的训诫，甚至没等苏明宸回话，便也驾驭遁光，匆匆离去，仿佛多待一刻都会沾染上此地的“晦气”。
转眼间，热闹散去，大佬走光。
只留下满地的焦土废墟，一群即将前来施工的杂役弟子，以及一个刚刚经历了生死大劫、突破了五年瓶颈、却被所有人无视的、呆呆站立在原地的少年。
苏明宸望着璃梦消失的方向，那股莫名的悸动与酸楚依旧萦绕不去。
“喂，回神了！小笨蛋！” 媚娘戏谑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打断了他的怅惘，“人都走光了！别发花痴了，人家可是人仙境巅峰，你个小鬼仙，就别想啦！嘿嘿！”
“别瞎说...我......我哪有乱想！”苏明宸心中空落落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