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老子不当下一个鬼,只想送你们回家!(1/2)

陈九陵的指尖在血丹前顿住。

那抹哭嚎像根细针,顺着他的耳道直扎进天灵盖——镇北军老卒的喘息里混着铁锈味,是他亲手给伤兵裹伤时闻到的血痂气息;归墟侯的冷笑带着玉石碎裂声,正是当年那老臣撞柱前,腰间玉佩砸在青石板上的脆响;最清晰的是兄长的“阿煜,跑”,尾音被黑布闷住,却比三百年前刑场的北风更冷,直接冻透了他的骨髓。

“放我们走……不要炼了……”血丹表面的银甲碎片突然泛起幽蓝,丹身裂开蛛网状细纹,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从中挣出,眼白里全是扭曲的魂影,“他骗你……吞丹之人,将成为新鼎炉……九命循环,永不得脱!”

陈九陵的瞳孔骤缩。

九块证言碑的碎片在他脑海里轰然重组——宫娥血书里的婴孩骸骨、莫问机密信里的十万生民血祭、史书上被篡改的“叛将”罪名,所有真相像重锤砸在他心口。

他望着萧景琰龙袍上金线绣的“大楚永祚”,突然想起八岁那年雪夜,小皇帝攥着他的手哈气:“阿煜哥哥,等打完仗,御花园的雪兔子我堆两个,你一个我一个。”

那时萧景琰的掌心是暖的,现在他摊开的手心里,血丹泛着阴毒的红。

“逆子?”陈九陵突然笑了,笑声里浸着冰碴子,“三百年前你让我当棋子,三百年后还想让我当鼎炉?”他弯腰拾起破阵矛,矛杆上的九星图纹突然泛起金芒,原本只觉“归心”的剑意骤然翻涌,化作万千银甲兵戈声——那是镇北军阵前擂鼓,是他当年在千军万马中杀出血路时,耳边不息的战吼。

“守魂意!”陈九陵低喝,矛尖金光大盛。

九具证言碑突然剧烈震颤,碑身上的刻痕渗出幽光,像被封了千年的困兽终于撞开牢笼。

他反手一矛扫过最近的石碑,矛锋带起的气浪刮得萧景琰龙袍猎猎作响:“我不是来继承你的疯梦——我是来带他们回家!”

“放肆!”萧景琰拍在金棺边缘,母石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九口巨棺同时震动,棺盖“哐当”坠地,露出里面堆叠的骸骨。

陈九陵的瞳孔映出那些染着朱砂的颅骨——正是宫娥血书里提到的婴孩,最小的那具头骨上还粘着半片褪色的肚兜,和他记忆里奶娘给小皇子做的那床一模一样。

血丹灵的眼睛突然瞪得滚圆,整个丹身膨胀成血色球,表面的魂影开始扭曲挣扎:“他要引魂入鼎!快——”

陈九陵没等它说完。

他反手将破阵矛扎进心口旧伤,三百年前被毒箭贯穿的位置瞬间绽开血花,滚烫的鲜血顺着矛杆往上爬,在九星图纹上凝成血珠。

“守魂意·英灵召!”他的吼声震得回廊石屑纷飞,九道光影从九块证言碑中破碑而出——

第一个冲出来的是老瘸子,当年镇北军的伙夫,腰上还系着油乎乎的围裙,手里举着口黑黢黢的铁锅:“小将军,咱营里的热汤还没凉!”

归墟侯紧随其后,发冠歪斜,额角还沾着当年撞柱留下的血渍,手里攥着半块碎玉:“萧景琰,你看看这玉,是你登基时赐我的!”

殉书生的青衫破了个洞,那是他替陈九陵挡刀时留下的,他扶了扶歪斜的眼镜,声音里带着书生气的倔强:“将军,学生的《大楚舆图》抄完了,该给百姓看了。”

最后一道光影最淡,却让陈九陵呼吸一滞——是他的母亲,当年被毒酒赐死时,她塞给他半块糖的手还带着温度,此刻她朝他张开双臂,指尖还沾着他小时候最爱吃的桂花糕碎屑:“阿煜,别怕。”

九道虚影在陈九陵身前列成战阵,银甲映着血光,竟比三百年前的镇北军更有气势。

“我未能护国……”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陈九陵抬头,看见前世的自己站在虚空中,银甲上的血渍还未干涸,肩头的帅旗断成两截,却仍被他死死攥在手里。

那道虚影低头看他,嘴角扯出个带血的笑:“你来护魂——很好。”

话音未落,虚影抬手拍在他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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