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老子不争王座,只守残灯!(1/2)

祭坛猩红光芒褪成淡粉时,陈九陵正抬手欲撑地起身。

指尖刚触到石面,便像戳进了一潭被风揉皱的水——青灰色的岩纹在指腹下扭曲成漩涡状,带着黏腻的触感往掌心钻。

他瞳孔骤缩,后颈寒毛根根竖起。

“宿主神识未归位,当前处于‘虚实夹层’。”金属质感的警报声骤然炸响,回音狐从他衣襟里窜出,机械耳尖的探频器疯狂旋转,“幻境裂隙未完全闭合,您看到的‘现实’是心棺守者放行的投影,真身还卡在两界夹缝!”

陈九陵喉结滚动,突然侧头——方才还昏迷的苏绾不知何时躺成了虚影,轮廓边缘泛着雪花点似的银芒。

更远处,祭坛青铜棺的九道刻痕正渗出墨色雾气,在半空中凝结成一张张青灰面具:有垂髫小儿的,有拄拐老妇的,有披甲士兵的,每张面具的嘴都在开合,声音像浸了水的破铜锣:“将军……回来建城吧……熔金城不能没有您……”

“闭嘴!”陈九陵猛地攥紧拳头,骨节捏得发白。

大楚灭国那晚的烽火台在脑海里闪了一下,他又想起幻境里心棺守者的话——“点燃烽火台的是你们最信任的人”,喉间泛起腥甜。

同一时刻,现实中的苏绾缓缓睁开眼。

月光从穹顶裂缝漏下,照得她唇色白得近乎透明,左手掌心血红色的双生契纹正龟裂开蛛网似的细纹。

她倒抽一口冷气,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硬是咬着牙坐直了身子。

“九陵……”她哑着嗓子低唤,颤抖的手探进怀中,摸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青铜齿轮——那是三天前在盲井道探路时,她趁陈九陵不注意,用发簪从岩壁机关里撬下来的残件。

当时他还笑她“跟小松鼠囤松果似的”,现在想来,倒成了救命的钥匙。

苏绾将齿轮对准影旗底端的凹槽,指尖因失血而发颤,连试三次才嵌进去。

“你说过,最复杂的锁,要用最简单的钥匙……”她垂眸吻了吻影旗边缘的流苏,那是陈九陵用自己半幅衣袖给她缝的,“这次换我给你开路。”

齿轮转动的咔嗒声很轻,却像在寂静的祭坛里炸响。

影旗上的残阵突然嗡鸣震颤,原本褪色的朱砂纹路重新焕出血色,竟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银线——从陈九陵躺着的位置,直直指向祭坛深处的青铜棺。

“有问题!”缄言婢的低喝从祭坛角落传来。

她不知何时已褪去外袍,露出臂弯里密密麻麻的符咒刺青,左手捏着四张黄符按在石砖上,右手咬破舌尖,“噗”地喷出一口精血。

符纸遇血自燃,灰烬却没落地,反而化作一群金斑黑蛾,扑棱棱飞向陈九陵眉心。

为首的黑蛾刚触到他皮肤,便“吱呀”一声炸成黑雾,黑雾里竟裹着半截染血的咒文:“玄清门……噬魂炼心术?”缄言婢瞳孔紧缩,额角冷汗顺着下颌滴在符纸上,“有人把邪术嫁接到九棺试炼里了!”

夹层中的陈九陵充耳不闻。

他闭目坐在扭曲的石面上,任由面具的低语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直到某张老妇面具凑近他耳畔,哭嚎着“将军您走后,熔金城的百姓被屠了十七夜”时,他突然睁开眼,伸手攥住那面具的脸。

“武意通玄·溯忆。”他声音轻得像叹息,却震得四周幻象簌簌发抖。

画面在识海里炸开:苏绾跪坐在他身侧,指尖沾着血点在他眉心,睫毛上挂着泪,声音带着哭腔:“陈九陵你给我醒过来!要是敢留我一个人,我就把你所有摸金笔记都烧了!”他能清晰感觉到她指尖的温度,能听见她因为着急而加快的心跳,甚至能闻到她发间那缕若有若无的沉水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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