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老子不躲火,只烧规矩!(2/2)

苏绾瞳孔微缩——那是忍言童的炭笔,他总爱用这种带松香味的笔在岩壁记标记。

陈九陵被推至阵心时,火焰符文正从地底爬上来,像条红蛇缠上他的脚踝。

第一问的声音像闷雷滚过:“你可曾背弃同袍?”

他闭目。

指尖触到脚边焦尸腰间的残牌,武意通玄瞬间触发——雪地里,他抱着断了腿的小伍往营账跑,血浸透了棉靴,小伍的血在他怀里凉成冰:“九爷,我耳朵好像听不见了......”他睁开眼,声线稳得像刀:“我亲手埋过三千兄弟,没一个名字刻碑。”

火焰纹顿了顿,黯淡一分。

第二问:“你可曾畏战逃亡?”

陈九陵笑了,指腹蹭过枪杆上的凹痕——那是他在雪原跪了七天七夜,用枪尖在冰面刻出来的,每道刻痕下都埋着一具镇北军的尸首。“我在雪原跪了七天,”他声音轻得像雪落,“只为带回最后一具完整尸首。”

第三问到第七问层层叠压,从“可曾为活杀俘”到“可曾借忠名谋私”,陈九陵的回答越来越轻,却越来越沉。

每说一句,缠绕他的火焰就弱一分,到第七问结束时,火蛇已经退到他膝盖以下。

第八问来得像惊雷。

“你若知镇北军当年通敌卖国,还会敬他们如神吗?”

空气突然凝住。

贺兰昭攥着枪的手在抖,烧疤下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

陈九陵望着他,忽然摘下染血的墨镜。

苏绾在远处倒抽一口冷气——他的眼睛里全是血丝,却亮得像淬了冰的刀。

“我杀过无辜。”他说,声音像锈了的刀从刀鞘里抽出来,“所以我不会再让任何人白白牺牲。”他指向自己胸口,玄棺残片贴着皮肤发烫,“你们烧的是名字,我带的是骨灰。

我不是来复仇的......“他笑了,眼角的血痕被月光染成银,”我是来带他们回家的。“

焚心阵的符文突然停了。

所有火焰同时矮下去三寸,像被人掐住了脖子。

远处山壁后,一抹淡黑色的炭笔字迹慢慢显出来,在月光下格外清晰——“第八问,过了。”

贺兰昭盯着陈九陵,喉结动了动。

他的铁枪“当啷”掉在地上,烧疤下的皮肤泛着青白,声音哑得像砂纸擦过石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