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走的路,早被我埋了钉子(1/2)

驿站残垣间尘沙未落,腥风与血气混杂着,刺得人鼻腔发酸。

陈九陵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汗水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滚落。

他死死盯着自己的左臂,那条从手腕延伸至肘部的黑线仿佛拥有了生命,如一条墨色毒蛇在皮下蜿蜒游走。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皮肤下那张因复制体死亡而闭眼的模糊人脸,此刻竟微微抽动了一下,眼皮似乎有再次抬起的迹象。

这东西,根本不是什么死物!

它以自己的血肉为巢,以复制体的死亡为养料,正在缓慢苏醒!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感窜上脊梁,陈九陵眼中杀机暴涨。

他毫不犹豫地抄起地上的断剑,锋利的刃口闪着寒光,对准那蠕动的黑线便要狠狠剜下!

他宁可废掉一条手臂,也绝不容许这等邪物盘踞在自己体内!

“别动!”一声嘶哑的、带着哭腔的叫喊响起。

是小哑巴。

她不知何时扑了过来,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陈九陵持剑的右手,瘦弱的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

她拼命摇头,一双通红的眼睛里满是哀求与惊骇,干裂的嘴唇开合着,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不能……不能动!它、它和你的心跳……连着!”

陈九陵动作一滞,只觉得左臂那黑线猛地一缩,一股尖锐的刺痛瞬间直冲心脏,让他呼吸骤停,眼前阵阵发黑。

小哑巴说的是真的!

这鬼东西竟已与他的心脉相连,强行剜除,无异于自戕!

“咳……咳咳……”不远处,老瘸子挣扎着从瓦砾堆里爬起,他顾不得自己肩上崩裂的伤口,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颤巍巍地从怀中掏出一本被火焰燎过、边缘焦黑的陈旧笔记。

他用沾满血污的手指,急切地翻动着脆弱的书页,口中念念有词:“古墓派……《蛊祸录》……有了,在这里!”

他将笔记举到眼前,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其中一行字,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发颤:“‘替命成形,魂影相噬’……这……这说的是,用活人精血和执念喂养的替命蛊,成形之后,会反过来吞噬真主的魂魄……解法只有一个……”他抬起头,绝望地看着陈九陵,“只有真主亲手斩断自己的执念,舍弃所求之物,才能让蛊虫失去根基,从而夺回躯壳!”

斩断执念?

陈九陵心头一震,那个复制体临死前含糊不清的低语如惊雷般在脑海中炸响:“你每打开一口棺,就等于给我添一块骨头。”

原来如此!

这不是简单的寄生,也不是单纯的夺舍!

这是一个以他自己为蓝本,以他的行动为养料,用他的记忆和执念来塑造的“魂影”!

他寻找玄棺,是为了复活同门,这是他最深的执念。

而这个执念,正一步步将自己推向深渊。

他打开的玄棺越多,那东西成形就越快,力量就越强。

若继续前行,下一个从棺中醒来的,恐怕就是一个知晓他所有战术、所有秘密、甚至比他更冷酷无情的“完美版陈九陵”!

届时,谁是真,谁是假,还说得清吗?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陈九陵缓缓松开紧握的断剑,目光落在身旁那三块从复制体身上掉落的玄棺残片上,眼神冷厉如冰:“想用我的执念来杀我?想让我自毁根基?那就偏不让你们如意!”

话音未落,他从行囊中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一股令人作呕的尸油气味弥漫开来。

他将粘稠的尸油小心翼翼地涂抹在三块残片的边缘,随即并指如剑,催动丹田内那股无坚不摧的战意,如同一层无形的封印,将残片包裹其中。

刹那间,三块残片原本隐隐与远处某个方向产生的共鸣被强行切断,变得和普通石块再无分别。

“我们改道,绕开这片荒原。”陈九陵将残片收好,声音沉稳,仿佛刚才的危机从未发生。

队伍立刻转向,沿着广袤荒原的边缘地带疾行。

风沙越来越大,天色也逐渐昏暗。

当他们行至一处早已废弃的烽燧台下,准备稍作歇息时,异变陡生!

脚下的地面毫无征兆地猛然一震,随即轰然塌陷!

“小心!”陈九ling吼道,但为时已晚。

三人瞬间失重,向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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