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你们要的命,老子自己攥着!(1/2)

风沙如刀,割裂了东岭断碑谷的死寂。

陈铁樵魁梧的身躯跪在一座被岁月磨平了棱角的无名石碑前,神情肃穆得像一尊雕像。

他手中紧攥着那本抄录的“赎魂录”,一页,又一页,亲手送入跳跃的火舌。

昏黄的纸张在火焰中蜷曲,化作纷飞的黑蝶,承载着无数冤魂的墨迹被狂风卷起,彻底消散于这片埋葬了太多秘密的焦土。

这是一种仪式,更是一种决绝的宣告。

“三十年了……”一道苍老嘶哑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仿佛是从墓碑的缝隙里挤出,“终于……终于有人敢再念出这个名字。”

陈铁樵猛然回头,只见一个身形佝偻的白发老卒,拄着一杆断裂的铁枪,颤巍巍地从一块巨石阴影中走出。

他的军甲早已锈蚀不堪,脸上沟壑纵横,唯独那双浑浊的眼睛里,此刻竟透出一丝微弱的光,那是积压了三十年的期盼与激动。

陈铁樵认得他,是谷中最后一个守墓人,平日里沉默寡言,与哑巴无异。

然而,老卒的话音未落,一阵诡异的笛音毫无征兆地划破风声,从四面八方渗透而来。

那笛音初听悠扬,细品却带着一股令人骨头发麻的阴柔,仿佛有无数无形的丝线,要钻进人的七窍,操控魂灵。

陈铁樵脸色剧变,这音律,分明是鬼面盟的“七情蛊阵”,但又有所不同!

它变得更加阴险,更加难以防备!

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甜香随之弥漫开来,那是“安魂香”的味道,一种能放大蛊阵效果,让人在极乐幻境中沉沦死去的剧毒!

“小心!”陈铁樵暴喝一声,试图屏住呼吸,但已然晚了。

身旁的老卒身体剧烈一颤,眼中刚刚燃起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空洞与祥和。

他脸上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口中喃喃自语:“少主……少主救我……我……我不痛了……真好……”

话音未落,他双膝一软,竟面带微笑地跪倒在地,生机如退潮般迅速消逝。

“老钟!”陈铁樵目眦欲裂,三十年的坚守,竟在最后时刻,以如此荒诞的方式终结!

他怒吼一声,腰间的“断魂”战刀锵然出鞘,刀锋的寒芒撕裂了昏暗的空气。

可他还没来得及找到吹笛之人,周围的阴影里,忽然涌出数十个村民。

他们都是这断碑谷附近村落的居民,此刻却个个双目赤红,神情癫狂,手中举着锄头、石块,将陈铁樵团团围住。

“是你!是你带来了灾祸!”

“恶鬼!他念了那个名字,把诅咒引来了!”

“滚出去!滚出东岭!”

污言秽语和石块一同砸向陈铁樵。

他挥刀格挡,却不愿伤及这些同样被蛊惑的无辜之人。

这些人的面孔,或熟悉或陌生,此刻却都扭曲成了最狰狞的模样。

他们不是敌人,却成了比敌人更难缠的枷锁。

愤怒、悲恸、无力……种种情绪如同毒蛇般啃噬着他的心。

他抱住头,发出一声困兽般的嘶吼,坚如钢铁的意志在这一刻几近崩溃。

就在这绝望之际,一道清冽高亢的铜哨声陡然从远处山坳传来,其声如金石交击,穿云裂石!

这哨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与那阴柔的笛音悍然对撞。

空气中荡开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波纹,那催命的“安魂香”竟被这股声浪硬生生驱散,村民们眼中的赤红也随之褪去,纷纷露出迷茫之色,随即惊恐地瘫倒在地。

陈铁樵猛地抬头,只见山坡上,一个瘦小的身影迎风而立,正是小石头!

在他身后,十数名身着玄铁重甲、手持镇魂长戟的铁甲巡灵悄然列阵,杀气凛然,宛如从地府中走出的勾魂使者。

几乎在同一时刻,百里之外的烬火营废墟,陈九陵正潜行于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之中。

这里曾是鬼面盟最核心的火器工坊,一场大火将其焚烧殆尽,只留下遍地的焦土与锈迹斑斑的残炮,无声诉说着昔日的疯狂。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在一堆被烧得半焦的瓦砾中,翻出了一块尚未燃尽的账册残页。

纸张边缘已被火舌舔舐得焦黄卷曲,但上面的几行字迹,在特殊药水的浸润下,依旧清晰可辨。

“百草堂供药·每月七车·含‘静神引’‘忘忧引’‘顺心散’。”

陈九陵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静神、忘忧、顺心……好一个百草堂,好一个救死扶伤的善地!

难怪东岭郡的百姓愚昧至此,遇事不问青红皂白,只知跪求百草堂的“神医”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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