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暗市惊魂(2/2)

不好!有人来了!

她猛地拽了一下夏刈的衣角,用眼神示意门外。

夏刈也几乎在同时察觉到了异常,霍然转头!刘三爷和那伙计也听到了动静,脸色同时一变!

“妈的!是巡夜的衙役!还是……”刘三爷低声咒骂一句,反应极快,一把抓起桌上的刀,就想往柜台后面的暗格里塞。那伙计也慌忙想去吹熄油灯。

然而,已经晚了!

“砰!”

木门被从外面一脚踹开!寒风裹挟着雪沫,瞬间灌了进来!与此同时,三四道黑影,手持明晃晃的腰刀,如同饿狼般扑了进来!为首一人,穿着皂隶公服,一脸横肉,眼神凶狠,正是柳林镇的捕头——赵黑塔!

“不许动!官府查案!”赵黑塔厉声喝道,目光如电,瞬间扫过屋内众人,最后,死死盯住了刘三爷手中那把还没来得及藏起的长刀,以及桌上那几钱碎银子。他脸上露出狞笑,“好啊!刘三!人赃并获!果然是在这儿销赃!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几名衙役如狼似虎地就要上前拿人。

刘三爷脸色惨白,急忙喊道:“赵头儿!误会!误会啊!这刀是这位客人拿来典当的,我刚在看货,还没来得及收……”

“放屁!”赵黑塔打断他,指着夏刈和安陵容,“这两个是什么人?看着就眼生!是不是你们一伙的?近来镇上屡有失窃,怕是你们这些外乡流贼所为!统统带回去!”

他根本不听解释,分明是借题发挥,要么是想勒索,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安陵容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坏的情况发生了!不是胡里正那样的地头蛇,而是官府的差役!一旦被带回衙门,她和夏刈的身份,很可能暴露!

夏刈在赵黑塔踹门进来的瞬间,身体已然绷紧,右手悄无声息地垂到了身侧。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被帽檐阴影遮掩的眼睛里,已是一片冰封的杀意。他缓缓抬头,看向赵黑塔,声音嘶哑平静:“这位差爷,我们夫妻二人只是路过典当祖传之物,换点盘缠,并非贼人。此刀可验看,绝无印记。差爷明察。”

“明察?”赵黑塔嗤笑一声,走上前,一把从刘三爷手中夺过长刀,掂了掂,眼中贪婪之色更浓,“是好刀!不过,是不是贼赃,带回衙门,自然有分晓!至于你们……”他目光淫邪地在安陵容包裹严实、但依旧能看出窈窕轮廓的身上扫过,“也一并带回去,好好‘审问’!”

说着,他伸手就要来抓安陵容的肩膀!

就在他手指即将触及安陵容衣衫的刹那——

夏刈动了!

快如鬼魅,静如磐石崩裂!他一直垂在身侧的右手,如同毒蛇出洞,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格挡赵黑塔的手,而是直取他握刀的右手手腕!同时,左脚无声无息地踢出,正中旁边一名正要扑上来的衙役膝盖!

“咔嚓!”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和衙役的惨叫几乎同时响起!

赵黑塔只觉手腕一阵剧痛,如同被铁钳夹住,长刀脱手而飞!他心中大骇,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挥拳砸向夏刈面门!

夏刈不闪不避,用受伤的左肩硬生生受了这一拳,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但右手五指如钩,已然扣住了赵黑塔的咽喉要害!用力一捏!

赵黑塔双眼暴突,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脸瞬间涨成猪肝色,挣扎的力量迅速减弱。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其余几名衙役和那伙计都惊呆了,一时没反应过来。

“都别动!”夏刈嘶哑的声音响起,冰冷刺骨,他手中稍稍用力,赵黑塔便翻起了白眼,“否则,我捏碎他的喉咙!”

“放……放开赵头儿!”一个衙役结结巴巴地喊道,却不敢上前。

刘三爷早已吓得瘫坐在凳子上,面如土色。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重伤未愈、沉默寡言的男人,出手竟如此狠辣果决!

安陵容也惊呆了,但随即反应过来,迅速捡起地上赵黑塔掉落的那把腰刀,握在手中,警惕地挡在夏刈身侧,面对着其他衙役。她的手在颤抖,心在狂跳,但眼神却异常冰冷坚定。

狭小的堂屋内,气氛瞬间凝固,杀机弥漫。油灯的火苗疯狂跳跃,将众人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让我们走。”夏刈看着那几个不知所措的衙役,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否则,玉石俱焚。”

一名年纪稍长的衙役看了看被扼住咽喉、已经快断气的赵黑塔,又看了看杀气凛然的夏刈和持刀在侧的安陵容,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好……好汉……有话好说……别伤人……你们走……你们走……”

夏刈挟持着赵黑塔,缓缓向门口退去。安陵容紧跟在他身后,刀尖对外。

退到门口,夏刈猛地将赵黑塔向前一推,狠狠撞向那几名衙役!同时低喝一声:“走!”

两人转身,冲入门外冰冷的黑暗和呼啸的寒风之中!身后,传来衙役们扶起赵黑塔的惊呼和怒骂,以及刘三爷气急败坏的叫喊。

“追!快追!发信号!通知各处关卡!别让他们跑了!”

尖锐的竹哨声,刺破了黎明前小镇的死寂,也拉开了新一轮追捕的序幕。

安陵容和夏刈没命地在小巷中狂奔。夏刈左肩的伤口在刚才硬受一拳和剧烈奔跑下,肯定又崩裂了,温热的液体正顺着臂膀流下,但他一声不吭,只是拉着安陵容,朝着镇子另一头、他们来时方向相反的一条出镇小路,拼命逃去。

身后,呼喊声、脚步声、哨子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也开始在巷口晃动。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这刚刚看到一丝希望的集镇,转眼间,成了另一张更加凶险的罗网。

而他们,如同被困在网中的飞蛾,拼尽全力,想要挣脱这越收越紧的死亡之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