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认知动摇 破局之始（1/2）

很快，从几名胆大修士与那对夫妇断断续续、夹杂着恐惧与悲切的叙述中，

温天仁拼凑出了真相。这山谷本是附近村落与少量低阶散修安居之地。

流云散盟强占矿脉后，驱役众人，动辄打杀，此地早已沦为炼狱。

小女孩的父母泣不成声：“仙师……我们只想活着……囡囡还小……”

温天仁静默聆听，脑海中因温大哥而掀起的涟漪不断扩大。

他看了一眼依旧勾着他手指、眼神依赖的小女孩，

又扫过那些面黄肌瘦、眼神绝望的修士与凡人。

那道纯粹的杀戮指令，与眼前这些具体而微弱的求生渴望，

在他被刻意引导的空茫认知中，第一次产生了尖锐的冲突。

他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却并非死亡的宣判：

“圣影之下，不容悖逆。然，亦非嗜杀之地。此地需持续产出，亦需人手效力。”

他目光转向那些幸存的原住民低阶修士：

“尔等，可愿归附圣影，负责此地采矿与秩序，并护佑此间凡人安宁？

若愿，可得圣影庇护，授以基础法门，为伟业效力。若不愿……”

他没有说完，但那未尽之语中凛冽的寒意，让所有人如坠冰窟。

“愿意！我等愿意！”那些修士如同抓住浮木的溺水者，争先恐后地应承。

能存活，得庇护，甚至有望获得修炼法门，已是绝境中的曙光。

温天仁微微颔首：“善。此后，尔等便为圣影外围成员，需恪尽职守。

若有异心，形神俱灭，如同此人。”他目光淡漠地扫过那虬髯盟主的尸身。

处理完此地事宜，打下圣影独有的标记后，

温天仁身形一晃，化作阴影融入山林，悄然离去。

……

明心殿偏厅。

“任务完成。流云矿脉已纳入管辖，抵抗首领及核心成员共计八人，已清除。

剩余低阶修士二十七人，矿工一百余，已种下禁制，登记造册，留作开采之用。”

温天仁躬身汇报，语气平稳无波。

明心上使端坐上位，指尖轻轻敲击着玉质扶手，

那惯常的慈和笑容淡去几分，语气带着一丝若有实质的探究：

“哦？依卷宗所载，流云散盟上下，皆可视作抵抗势力。

你……为何独留活口？可是心生动摇，生了无谓之仁？”

这看似随意的问询，实则锐利如刀，直指本心。

温天仁心头骤然一紧，面上却维持着绝对的恭敬与坦然，

他抬起头，眼神澄澈而坚定，回应道：

“回上使，属下并非动摇。属下所思，乃是为圣影伟业计。

那些低阶修士与凡人，杀之如刈草，于伟业无益，反损人力。

纳为己用，则可令其开采灵石，积攒资粮，化为圣影基石。

归顺修士，虽力微，亦可作外围耳目、劳力，省却圣影后续派遣之耗。

此举，亦是向外界昭示，圣影非仅凭杀伐立威，亦有海纳百川之量，

或可引更多心志不坚者来投。一切决断，皆为圣影长远考量。”

他的解释逻辑周密，全然立足于圣影的利益，

将那一缕潜意识的悸动与恻隐，完美地包裹在对组织的绝对忠诚与深谋远虑之下。

明心上使静默聆听，深邃的目光仿佛要洞穿他的神魂。

片刻后，那慈和的笑容重新回到脸上，甚至比以往更添几分真切。

他缓缓颔首，眼中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