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月华·心木初融(1/2)

地下密室隔绝了尘世的喧嚣与时间的流逝,只有煤油灯芯偶尔的噼啪声和手摇发电机低沉的嗡鸣,构成恒定的背景音。空气里混合着旧纸张、陈年木料、煤油以及一丝极淡的、从通风口渗入的泥土气息。

苏锦娘坐在角落书桌前,那本厚重的南洋手札摊开在面前。煤油灯的光芒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晕,也照亮了手札上那些艰深晦涩的文字与奇诡的图画。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在一旁的槐树木牌,木牌温润依旧,仿佛有生命般随着她的呼吸微微起伏。

“心澄如镜,息与木合,引太阴之精,润先天之性……”

她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这一行小字上,脑海中反复咀嚼着“心澄如镜”与“息与木合”。不是强行催动,不是意念灌输,而是……一种更深的、近乎本能的交融与共鸣?就像树木本身,静静伫立,呼吸吐纳,与大地、与天光、与风雨自然交融。

她闭上眼,尝试放空纷乱的思绪——对周砚秋和阿勇行动的担忧,对“潜渊会”步步紧逼的焦虑,对沈逸尘与婉清命运的悲恸,对自身处境的茫然……如同拂去镜面上的尘埃,让心湖逐渐恢复平静,只余下最核心的那一点执念与守护之意。

然后,她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掌心与木牌接触的那一点温热上。不再试图去“命令”或“引导”它,而是像感受自己的心跳与呼吸一样,去感受木牌本身那沉静而悠长的“脉搏”。木质的纹理,仿佛化作了她掌心皮肤的延伸;那若有若无的槐花清气,随着她的吸气,丝丝缕缕地渗入肺腑,带来一种清凉宁静的感觉。

她放缓呼吸,让自己的吐纳节奏,不知不觉地与木牌那若有若无的“脉动”契合。一呼一吸间,仿佛她与这块古老的木头,成为了一个共生的整体。

渐渐地,一种奇妙的感应产生了。她“感觉”到木牌内部,并非一片死寂,而是存在着极其微弱的、如同无数纤细根须般蔓延的“光脉”。这些光脉大部分处于沉睡般的黯淡,唯有核心处一点温润的白光,如同心脏般缓缓搏动,散发着与林家祖宅、与太湖新生槐苗同源的生命气息。那就是“槐钥”的本质吗?

她继续保持着这种“息与木合”的状态,意念如同最轻柔的月光,缓缓洒向木牌的核心。没有强求,没有目的,只是纯粹的“陪伴”与“浸润”。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的心神几乎要完全沉入这种静谧的和谐中时,异象悄然发生。

首先是她自身的感受。连日来的疲惫、灵魂深处因能量冲击残留的隐痛、以及紧绷神经带来的焦虑,如同被温和的泉水洗涤,缓缓消散。一种久违的、源自生命本源的宁静与力量感,从与木牌连接的心口处,悄然滋生、蔓延向四肢百骸。

紧接着,她掌下的槐树木牌,那“俟河之清”的“清”字,毫无征兆地,再次渗出了极其微小的、晶莹如朝露的湿润!但这一次,不再是应激般的异动,而是如同植物在月光下自然凝结的夜露,温润,平和,散发着更加纯净清冽的香气。

更让她惊讶的是,这新生的“清露”并未像上次那样迅速渗入木质消失,而是缓缓凝聚在刻字的凹槽里,渐渐汇成一小滴,在煤油灯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微光。露珠之中,仿佛有极其细微的星点流转,与木牌核心那点温润白光遥相呼应。

成功了!她真正触发了“清露引”!不是通过外力的刺激或危机下的爆发,而是通过心神的澄净与交融,自然地引动了木牌中蕴含的、与太阴精华共鸣的生机之力!

这滴清露,不仅仅是水汽的凝结,更是精纯的、融合了槐木灵性与她自身心神之力的特殊能量载体!它能滋养神魂,或许……也能作为更精妙的“媒介”,去沟通、甚至“安抚”那些躁动或沉睡的节点“镇物”?

就在苏锦娘沉浸于这新领悟的奇妙感受中时,密室另一侧,周砚秋和阿勇的准备工作也已接近尾声。

长桌上摊着一张更加详尽的、标注了工厂区及周边地形与建筑分布的草图。半枯槐树仓库的位置被一个红圈醒目地标出。

“仓库属于一家早已破产的英商纺织厂,废弃超过五年。外围有坍塌的砖墙,内部结构大部分完好,但顶层局部破损。那棵槐树在仓库后院,紧挨着后墙。”阿勇用左手食指在草图上比划着,声音低沉,“上次观察,树冠大半枯死,只有靠墙根一侧还有少量枝叶,颜色暗绿得不正常。树下堆满废弃的机器零件和油桶,地面有很厚的黑色油污。”

周砚秋点点头,指着草图上的几个方位:“我们分三路。阿勇,你从西侧这个坍塌的缺口潜入,直接接近槐树,评估其状态和地下能量反应,用这个记录。”他递过一个巴掌大小、带有旋钮和指针的金属盒子,以及几根末端镶嵌着不同颜色水晶的探针,“探针接触树干或地面,记录仪会自动刻画能量波纹。切记,只记录,不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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