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义字当头·檀香试心(1/2)

那枚刻着“义”字的木质令牌,静静躺在婉清掌心,微沉,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那陈老板同源的内家真气残留,触手冰凉,却又仿佛蕴藏着南洋之地特有的燥热与未知。它像是一把钥匙,指向巴达维亚城西那家名为“广盛”的杂货行,也指向洪门那深不见底、规矩森严的地下世界。

是机遇,还是陷阱?

疤爷盯着那令牌,眉头拧成了疙瘩:“洪门的水太深,这令牌是福是祸难说。咱们刚脱虎口,别再自己往狼窝里跳。”

婉清指尖摩挲着令牌上凹凸的刻痕,感受着玉簪内逸尘灵光传递来的、一种近乎本能的平静与信赖——那灵光虽无法思考,但对善恶、吉凶似乎有种超乎常理的直觉。她抬起眼,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巴达维亚城模糊的轮廓,声音平静却坚定:“我们没有太多时间慢慢摸索。‘地钥’线索渺茫,荷兰人又在盘查,若无地头蛇指引,我们像无头苍蝇,寸步难行。这‘门路’,再险,也得试一试。”

她看向疤爷:“疤爷,你们留在船上,随时准备接应。我独自去会一会这‘广盛杂货行’。”

“你一个人?”疤爷瞪大眼睛,“不行!太危险了!”

“人多了反而惹眼。”婉清摇头,“我有玉簪护身,并非全无自保之力。况且……”她顿了顿,“若真是洪门有意试探,我去,比你们去更合适。”

她身上带着沈家的传承信物和先祖星种,气质与寻常讨海人或流亡者迥异,洪门若真有能人,必能看出不凡。由她出面,或可引出更深层次的对话。

见婉清心意已决,疤爷知她非寻常女子,叹了口气,不再劝阻,只沉声道:“万事小心!若有不对,立刻发信号,老子带人杀进去接你!”

婉清点点头,换上一身相对干净利落的素色衣衫,将玉簪仔细簪好,把那枚“义”字令牌贴身收好,又藏好袖中剃刀,便独自一人离开了小湾,朝着巴达维亚城的方向行去。

越是靠近主城,道路越是泥泞颠簸,但往来的人流车马也明显增多。除了皮肤黝黑的土着,更多的是穿着各异、神色匆匆的华人,间或能看到趾高气扬的荷兰殖民官员和士兵。空气中混杂着香料、汗臭、牲畜粪便和一种殖民地的浮躁气息。街道两旁是低矮的店铺和拥挤的棚户,汉字招牌与荷兰文、土着文招牌混杂,形成一种光怪陆离的异域风情。

婉清按照打听来的方向,穿过几条喧嚣杂乱的小巷,终于在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尽头,看到了那块略显陈旧、写着“广盛杂货”四字的黑底金字招牌。

店铺门面不大,里面光线昏暗,货架上零零散摆放着些日用杂货、瓷器和布匹,看起来与寻常华人小店并无二致。一个戴着老花镜、头发花白的干瘦老者正坐在柜台后,就着窗外透进的光线,慢条斯理地拨弄着算盘,发出清脆的噼啪声。

婉清迈步走进店内,一股陈年货物混合着淡淡檀香的味道扑面而来。

听到脚步声,老者头也没抬,只是慢悠悠地问:“姑娘要买点什么?”

婉清走到柜台前,没有去看那些货物,而是直接将那枚“义”字令牌取出,轻轻放在柜台的乌木台面上,声音平稳:“椰风故人引荐,特来拜会掌柜。”

噼啪的算盘声戛然而止。

老者缓缓抬起头,老花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锐利的目光如同针尖,在婉清脸上和那枚令牌上来回扫视了几遍。店内空气仿佛瞬间凝滞。

半晌,他伸出枯瘦的手指,拿起那枚令牌,指腹在“义”字刻痕上细细摩挲着,仿佛在确认什么。然后,他放下令牌,看向婉清,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语气却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郑重:“姑娘如何称呼?从何处来?”

“姓林,自海上来。”婉清答道,避重就轻。

老者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只是站起身,撩开通往后堂的布帘:“既然是‘椰风故人’引荐,林姑娘,里面请。掌柜的正在后院敬香。”

婉清心中微凛,知道考验这才真正开始。她不动声色,跟着老者穿过一条狭窄昏暗的走廊,来到一个不大的天井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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