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血战孤寨，旧怨交锋（1/2）

“千面狐”那怨毒的宣言与狰狞的狐面，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点燃了黑云寨上下同仇敌忾的怒火，也将潘金莲心中那个模糊的猜测猛地推向了近乎确定的位置。李娇儿！那个在西门庆死后本该“殉情”或不知所踪、传言中葬身火海的妾室！

是了！焚身之痛……或许那场火并非意外，而是她为脱身或报复而刻意为之？锁骨处的烧伤，手腕的狐尾疤痕（也许是后来为掩饰烧伤或加入“幽冥狐影”时刻下的标记），对清河县往事的深刻怨念，对西门庆之死、家业败落的迁怒，尤其是对自己这个曾与她争宠、最终又间接导致西门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的恨意……一切似乎都能串联起来！

然而，此刻已容不得潘金莲细想。金军与绿林联军那令人窒息的兵锋，已如同黑色的海啸，狠狠拍击在黑云寨并不算特别高耸的寨墙之上！

战鼓如雷，号角连天。金军步卒扛着简陋的云梯、推着蒙着牛皮的撞车，在盾牌的掩护下，如同潮水般涌向寨墙。绿林匪众则夹杂其间，或提供箭矢掩护，或试图寻找防御薄弱处攀爬。箭矢在空中交织成死亡的雨幕，滚木礌石带着沉闷的呼啸砸下，不断有人惨叫着从半空跌落，但后续者依旧踩着同伴的尸体，疯狂前冲。

东、南两处主寨门承受着最大的压力。武松守东门，朴刀早已出鞘，刀光如匹练，任何敢于攀上墙头的敌军，无论金兵还是匪类，皆被他斩杀当场，尸体不断堆积在墙头墙下，鲜血染红了垛口。他如同定海神针，哪里出现缺口，他的身影便出现在哪里，怒吼声与刀锋破空声震慑敌胆。

林冲守南门，银枪如龙，点刺挑扫，精准而高效，枪下几无一合之将。他更擅长指挥，不断调整弓弩手的位置，集中火力射击敌军中穿戴札甲的头目和推动撞车的士卒，极大地延缓了敌军的攻击节奏。

石秀则如同狡诈的猎豹，率领一队精锐刀牌手，作为机动力量，在寨墙上穿梭，专门扑杀那些侥幸攀上墙头、试图扩大突破口的小股敌军，手段狠辣，绝不留情。

孙立坐镇中央望楼，纵观全局，不断发出指令，调配着有限的预备队和箭矢滚石。鲁智深在北、西两面险峻处来回巡弋，禅杖下已砸碎了好几个试图偷偷攀岩的“狐影”杀手或绿林高手，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彻山崖。

潘金莲的医护营在寨墙下忙碌不堪。不断有伤员被抬下来，断肢残臂，血肉模糊，痛苦的呻吟与血腥气充斥在临时搭建的救护点里。她强迫自己冷静，用最快的速度判断伤势，指挥有限的助手进行止血、包扎、固定，甚至进行一些简单却关键的切开排脓或箭簇取出手术。汗水浸湿了她的鬓发，血污沾染了她的衣裙，但她眼神始终专注，动作稳定，仿佛回到了前世在西门府中那必须时刻警惕、步步为营的状态，只是此刻，她的“战场”是为了挽救生命，而非争夺那微不足道的宠爱。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午后，又从午后杀至日头偏西。寨墙下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漂橹。黑云寨守军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伤亡超过三分之一，箭矢消耗巨大，滚木礌石已所剩无几。金军与绿林联军虽然损失更为惨重，但仗着人多势众，依旧保持着强大的压力，攻击一波猛过一波。

更为棘手的是，敌军中显然混有“幽冥狐影”的高手和熟知黑云寨地形的枯树山余孽。他们并不参与正面强攻，而是如同鬼魅般，利用混战和地形掩护，试图从一些意想不到的角落潜入寨中，刺杀头领、破坏防御、制造混乱。已有数处存放箭矢和粮食的临时仓库起火，虽被及时扑灭，但也造成了损失和恐慌。鲁智深那边更是接连遭遇了几次颇具威胁的偷袭，全靠他悍勇无比，才将来敌尽数击杀。

“都督！东门撞车已连续撞击同一处寨门半柱香，门闩恐将不支！”一名浑身是血的头目踉跄奔到武松面前报告。

武松一刀劈飞一名刚冒头的金兵，转头望去，只见东门那厚重的木门在包铁撞车的反复冲击下，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出现了明显的裂痕！

“准备火油！滚石集中攻击撞车！长枪队准备，门破即结阵死守门洞！”武松嘶声下令，声音已因长时间怒吼而沙哑。

就在这时，南门方向也传来告急——林冲派人来报，敌军集中了数十名披着重甲、手持巨斧的锐卒，在其他士卒拼死掩护下，已连续清除数处墙头的防御，正在南墙中段强行开辟登城点，守军伤亡惨重，快要顶不住了！

孙立额头青筋暴起，手中最后的预备队已全部投入东、南两门，再也无兵可调！鲁智深那边也频频告急，抽不出人手。

眼看黑云寨就要被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