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北京初雪!(1/2)

闹钟还没响,我先被窗外的白光晃醒了眼。2025年12月12日,北京的天刚蒙蒙亮,拉开窗帘的瞬间,整座城市已经换了模样——漫天飞雪裹着白茫茫的雾气,远处的cbd高楼在雪幕中若隐若现,楼下的老槐树挂满了蓬松的雪团,连胡同口的青砖墙都覆上了一层柔白的绒毯。手机弹出的推送跳了出来:“北京今冬初雪强势登场,‘雪下冒烟’奇观刷屏,气温直降10c速冻模式开启!”

我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尖触到玻璃上的冰花,忽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天,陈寻站在故宫角楼前对我笑:“等下次北京下‘冒烟雪’,我就带你去看《帝京景物略》里写的‘地生白霭’,说好了啊。”

十年了。我从南方小城来到北京读大学,毕业后留在了这座既古老又现代的城市,在东四胡同租了间带小院的平房,做着自由插画师的工作。陈寻则在毕业那年去了国外深造,我们的联系从每天的热络聊天,渐渐变成节日里的简单问候,最后彻底断了音讯。我以为那些关于雪的约定,早就像胡同里的积雪一样,被岁月的阳光融化得无影无踪。

穿好厚厚的羽绒服,围上羊毛围巾,我推开了院门。脚下的积雪发出清脆的“咯吱”声,厚度足有三四厘米,踩上去松软又实在。胡同里已经热闹起来,张大爷扛着竹扫帚清扫门前的积雪,扫到兴头处,顺手堆了个戴旧毡帽的雪人,还用两颗黑纽扣做眼睛,给雪人围了条褪色的蓝布围巾。拐角处的早点铺冒着热气,蒸笼里的包子香气混着雪的清冽飘散开来,买早点的人排着队,搓着手呵着白气,偶尔有人惊叹:“快看,这雪真的在冒烟!”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胡同口的草坪上,缕缕白色雾气正从雪缝里缓缓升腾,高度大概半米到一米,被风一吹轻轻晃动,和漫天飞雪缠在一起,远看就像仙境里的炊烟。我掏出手机拍照,镜头里的雪雾朦胧,青砖灰瓦覆着白雪,早点铺的红灯笼上沾着雪粒,红与白的碰撞美得像一幅水墨画。朋友圈里已经被初雪刷屏,有人发了故宫红墙白雪的照片,檐角的脊兽披着薄雪,憨态可掬;有人拍了奥林匹克公园的“冒烟雪”,配文“北京初雪太卷了,自带仙境特效”;还有人分享了气象专家的科普,说这是“地下暖、地表冷”的温差效应,古人称之为“地蒸”。

“小苏,早啊!”张大爷笑着朝我招手,“这场雪可是三十年不遇的好雪,比往年晚了九天,下得匀实,明年准是好年成!”

我笑着回应:“张大爷,您这雪人堆得真精神!”

“那可不,”张大爷拍了拍雪人,“小时候我就跟着我爹学堆雪人,那会儿的雪也这么大,胡同里的孩子追着打雪仗,冻得鼻尖通红还不肯回家。”

说话间,一阵熟悉的吆喝声穿透雪雾:“冰糖葫芦哎——酸甜解腻,刚蘸的热乎嘞!”卖冰糖葫芦的李大叔支着小摊,红亮的糖葫芦沾着雪星,木杆子上插着几串糖墩儿,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诱人。我买了一串,咬下一颗,酸甜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忽然就想起了十年前和陈寻在什刹海吃冰糖葫芦的日子。那也是一个雪天,我们裹着厚厚的棉袄,踩着积雪逛胡同,他把自己的糖葫芦递到我嘴边:“你吃这个,山楂大。”

正出神时,手机响了,是出版社的编辑发来的消息,催我赶紧把插画稿收尾。我加快脚步往南锣鼓巷的工作室走去,沿途的胡同里满是赏雪的人。年轻人举着相机拍照,青砖灰瓦配白雪,随手一拍就是冬日大片;孩子们穿着羽绒服堆雪人、打雪仗,笑声传遍整条胡同;老人们裹着棉袄在路边散步,嘴里念叨着雪天的趣事。环卫工人们已经在主干道上忙碌起来,扫雪车轰鸣着清理积雪,融雪剂撒在路面上,确保交通通行顺畅。

工作室在一座老四合院的二楼,推开门,暖气扑面而来。我脱下外套,煮了一壶热茶,坐在窗边开始赶稿。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雪花密集地飘落,把四合院的天井染成了一片纯白。偶尔有鸽子掠过灰瓦,抖落一身雪粒,发出“咕咕”的叫声。茶烟袅袅,混着窗外的雪雾,让人有些恍惚。

中午时分,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个陌生的北京号码。我犹豫了一下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请问,是苏晚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我是,你是……”

“我是陈寻。”

三个字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十年未见,他的声音褪去了年少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却依旧能让我的心跳加速。

“你……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我有些语无伦次。

“我回国了,昨天刚到北京。”陈寻的声音带着笑意,“看朋友圈全是北京初雪的照片,想起了你说过喜欢雪天,就试着打了这个号码,没想到真的打通了。”

“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他说,“我记得你喜欢胡同的烟火气,记得你爱吃李大叔的冰糖葫芦,记得你说想在北京看一场‘冒烟雪’。”

眼眶忽然就热了。我以为他早就忘了这些琐碎的约定,忘了我们在雪地里的誓言,忘了这座城市里的点点滴滴。

“你现在在哪里?”我问。

“我在故宫角楼,”他说,“这里的雪景太美了,红墙白雪,像穿越回了古代。我记得你一直想来这里拍雪景。”

“我马上过去!”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连稿子都忘了收尾。

雪还在下,风裹挟着雪粒打在脸上,有些冰凉。我骑着共享单车往故宫方向赶,沿途的街道银装素裹,长安街的路灯上挂着雪团,天安门城楼在雪幕中显得格外庄严。路上的车辆都放慢了速度,司机们小心翼翼地行驶,交警在路口指挥交通,提醒大家“降速、控距、亮尾”。

到了故宫角楼,远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雪地里。他穿着黑色的大衣,头发上沾着细碎的雪花,身形比十年前更高挑挺拔,眉眼间还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他也看到了我,眼睛一亮,快步朝我走来。

“苏晚。”他笑着喊我的名字,眼里闪着光。

“陈寻。”我停下脚步,喉咙有些发紧。

十年未见,我们就这样站在漫天飞雪的角楼前,看着彼此。雪花落在他的肩头,落在我的头发上,仿佛在为这场久别重逢做见证。

“你变了好多,”他说,“比以前更沉稳了。”

“你也一样,”我笑着说,“不再是那个毛手毛脚的少年了。”

我们沿着护城河慢慢走着,脚下的积雪“咯吱”作响。故宫的红墙被白雪镶了边,琉璃瓦上积着薄雪,檐角的神兽沾了雪粒多了几分憨态。断虹桥的石狮子头顶积雪,成了游客最爱的打卡点。陈寻告诉我,这十年他在国外读博、工作,一直没忘记北京,没忘记胡同里的烟火气,没忘记和我的约定。

“我每年都会关注北京的初雪,”他说,“去年看到北京下雪的新闻,就想着什么时候能回来。今年终于下定决心,申请了国内的工作,以后就在北京定居了。”

“真的?”我惊喜地问。

他点点头:“真的。我想回来看看你,看看这座我们一起生活过的城市。”

雪缝里的雾气还在升腾,与漫天飞雪交织在一起,形成了如梦如幻的景象。陈寻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你看,这就是‘雪下冒烟’,和《帝京景物略》里写的一样。”

我也伸出手,雪花落在掌心,瞬间融化成细小的水珠。“我以为你早就忘了这个约定。”

“怎么会忘,”他看着我,眼神温柔,“我说过要带你看‘地生白霭’,就一定会做到。”

我们走到景山公园,这里挤满了远眺故宫全景的人。站在万春亭上,整个紫禁城尽收眼底,红墙白雪,气势恢宏。陈寻站在我身边,轻声说:“还记得我们毕业时说的话吗?你说想留在北京,画遍这座城市的四季;我说等我回来,就陪你一起看遍北京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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