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1/2）

镇国公，李源。

他如同一尊沉默的石像，站在百官之首，闭目养神。

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没有人敢去打扰他，甚至没有人敢大声喘气。

他们都知道，这位国公爷最近心情不好。他派去北境“迎接”欧阳震岳的心腹大将王闯，已经失联好几天了。

虽然国公爷表面上不动声色，但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皇上驾到——”

随着太监尖细的唱喏声响起，所有官员立刻噤声，整理衣冠，鱼贯入殿。

年轻的皇帝夏渊庭，面无表情地走上龙椅，缓缓坐下。他的目光扫过底下黑压压的臣子，最后，在镇国公李源的身上，停顿了片刻。

李源感受到了皇帝的注视，他缓缓睁开眼，回望过去。

四目相对，一个锐利如鹰，一个深沉如海。空气中有无形的电光在闪烁。

“众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皇帝身边的太监总管，有气无力地喊道。

殿内一片寂静。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今天又将是平淡无奇的一天时，夏渊庭忽然开口了。

“北境，有八百里加急军报。”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巨石，砸入了平静的湖面。

满朝文武，瞬间精神一振。

李源的心头，猛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毒蛇般缠了上来。

“呈上来。”夏渊庭淡淡道。

太监总管立刻小跑着下阶，从殿外一名风尘仆仆的羽林卫斥候手中，接过一个黑色的铁盒，恭恭敬敬地呈递到御案之上。

夏渊庭没有立刻打开。

他的手指，在铁盒上轻轻敲击着，发出“叩、叩、叩”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李源的心脏上。

“镇国公。”夏渊庭忽然叫了他的名字。

“臣在。”李源出列，声音依旧洪亮。

“你可知，你派去‘迎接’欧阳震岳的王闯，在何处？”皇帝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李源心中一凛，沉声道：“回陛下，王闯乃是去处理军中哗变乱兵，臣料想，此刻应该已经得胜归来。只是北境路途遥远，消息传递或有延迟。”

“哗变乱兵？”夏渊庭的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说得好。说得真好啊。”

他不再看李源，而是打开了铁盒。

他没有去看那些记录着战况的军报，而是直接从最底下，取出了一张用特殊丝绸写成的信件。

“朕这里，也有一封信。朕想请众位爱卿，都来品鉴品鉴。”

他说着，将那封信递给了太监总管。

太监总管展开信件，开始高声诵读。

“……事成之后，本公当奏请陛下，以北境三州之地，换取汗国十年安宁。另，许诺之三万套精良铁器，已在路上……”

诵读声在金銮殿内回荡。

起初，百官们还以为是什么普通的公文。

可越听，他们的脸色就越是苍白。听到“割让北境三州”时，已经有人控制不住地倒吸凉气。

当听到“三万套精良铁器”时，整个金銮殿，陷入了一片死寂！

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齐刷刷地射向了站在殿中的镇国公李源！

震惊，骇然，难以置信！

割让国土！资敌铁器！

这是通敌！这是叛国！这是要刨大夏王朝的根啊！

而做出这一切的，竟然是他们眼中，被誉为“大夏军魂”，权倾朝野，说一不二的镇国公？！

李源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他的脸，在一瞬间变得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