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深夜乌龙与真心话(1/2)

车子驶进市区的时候,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了这座城市。相较于苗寨的静谧安宁,城市的夜晚喧嚣繁华,霓虹闪烁的灯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在车内投下斑驳的光影。连续几个小时的车程让我身心俱疲,靠在座椅上,眼皮沉重得几乎要黏在一起。

从吉首市出发,走高速一路疾驰回上海,全程十几个小时的车程,我换着开了大半路程,此刻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酸胀。司机师傅是高叔叔安排的,经验丰富,开得平稳,车厢里只有发动机的轻微轰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沙沙声。我闭上眼,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苗寨的种种画面:青山绿水间的吊脚楼、篝火晚会上悠扬的歌声、高星宇对着林阿青时羞涩又炙热的眼神,还有上刀梯表演时那震撼人心的场景。苗寨的一切都像一幅色彩浓郁的画,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里,让人回味无穷。

回到熟悉的小区,车子缓缓驶入地下车库。我谢过司机,拎着简单的行李走进电梯。按下顶层的按钮,电梯平稳上升,镜面里映出我疲惫的身影——衬衫的袖口有些褶皱,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旅途劳累的痕迹。

打开家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房子是我接手陈氏集团后重新装修的,整体风格简约大气,黑白灰的主色调搭配少量的原木色家具,显得冷静而疏离,就像我平日里给人的感觉。我踢掉鞋子,将行李随手放在玄关,没有开灯,径直走向卧室。

窗外的城市灯火辉煌,即使不开灯,房间里也能隐约看清轮廓。我扯掉领带,脱掉衬衫,随手扔在沙发上,只穿着一件黑色的背心和长裤,重重地倒在床上。柔软的床垫承托着我的身体,疲惫感瞬间席卷而来,像潮水般将我淹没。

苗寨的日子虽然惬意,但考察工作也并不轻松。这几天,我几乎走遍了苗寨的每一个角落,记录了大量的运营数据和文化特色,从清晨到日暮,要么在走访商户、对接当地文旅部门,要么在整理考察笔记,每天都要到深夜才能休息。现在终于回到自己的床上,只想好好睡一觉,把积攒的疲惫彻底释放。

我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刚要坠入梦乡,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

“操。”我低骂了一声,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被打扰的烦躁。这个时间点(已经快凌晨一点),除了工作上的紧急事务,很少有人会给我打电话。我摸索着拿起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串陌生的号码,没有备注,归属地显示是本地。

是谁?

我皱着眉,心里泛起一丝疑惑。工作上的合作伙伴都有详细备注,亲戚朋友也不会在这个点无缘无故打电话。难道是骚扰电话?或者是哪个项目出了紧急状况?

虽然心里不耐烦,但多年的商业习惯让我没有直接挂断——万一真是工作上的急事,耽误了可能会造成不小的损失。我随手划开了接听键,将手机凑到耳边,语气带着浓浓的不耐:“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嘈杂的背景音,像是在酒吧或者ktv,重低音的音乐声、人群的欢呼声、玻璃杯的碰杯声混杂在一起,吵得人耳膜发疼。隐约间,能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含糊的醉意,似乎还夹杂着压抑的笑意:“陈屿……”

“嗯?”我皱了皱眉,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又凑近听了听,“谁啊?”

背景音实在太吵,对方的声音被淹没了大半,我只能勉强捕捉到几个模糊的音节。那声音听起来莫名的熟悉,像是在哪里听过,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是谁。可能是哪个商业酒会上见过一面、交换过号码却没备注的人?或者是高叔叔那边的合作伙伴?

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说话,谁?有什么事?”

对方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声音再次传来,比刚才清晰了一些,但依旧带着几分飘忽,像是鼓足了勇气一般,又像是被人推了一把:“陈屿,我喜欢你。”

“什么?”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背景音突然变得更吵了,像是有人在旁边起哄,还有人在大喊“再说一遍”“别怂”“喝一个”。对方的声音被彻底淹没,我竖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清后面还说了些什么。

一股无名火瞬间涌上心头。

我本来就疲惫不堪,开了一天车、跑了几天考察,好不容易能躺在床上休息,被这个陌生电话吵醒已经够烦了,现在还听到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喜欢我?开什么玩笑?我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而且以我平时在商场上的火山性子,向来没什么“桃花缘”,更别说会有人在深夜打这种莫名其妙的电话表白了。

“他妈谁呀?”我对着电话吼了一句,语气里的怒火几乎要溢出来,积压的疲惫和烦躁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给我滚!老子他妈在睡觉,吵老子睡觉,你想死吗?”

说完,我不等对方回应,直接按下了挂断键,随手将手机扔在床头柜上,心里的烦躁久久不能平息。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无聊的人?大半夜不睡觉,打陌生电话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简直是有病!要是让我查到是谁,非让他吃点苦头不可。

我深吸几口气,试图平复心情,双手在脸上搓了搓,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被打断的睡意却再也找不回来了。窗外的灯光依旧明亮,房间里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刚才那通电话像一根刺,扎在心里,让人浑身不舒服。

我翻来覆去地在床上躺了很久,脑海里反复回响着那个模糊的声音。到底是谁?为什么声音会那么熟悉?还有那句“我喜欢你”,是恶作剧,还是真的有人认错了人?或者是……哪个合作方的恶意调侃?

越想越乱,我索性拿起手机,点开那个陌生号码,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号码查到什么信息。但号码没有任何标记,也查不到归属地之外的更多信息。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这个号码拉黑?但转念一想,或许只是个无聊的恶作剧,拉黑了反而显得我小题大做,传出去还会让人觉得陈氏集团的总裁连这点小事都经不起。

我放下手机,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这件事,闭上眼睛,数着羊,试图重新进入睡眠。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梦里全是乱七八糟的画面,一会儿是苗寨的篝火晚会,一会儿是那个陌生的声音,还有沈知夏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最后甚至梦到自己在会议室里被一群人围着起哄,让我烦躁得不行。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闹钟吵醒的。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照亮了房间的一角。我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坐起身来,感觉头有点昏沉,显然是没睡好。

拿起手机,准备关掉闹钟,屏幕上弹出的几条未读消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第一条是高星宇发来的,时间是凌晨两点多,内容是:“哥,我和阿青去看日出了!苗寨的日出太美了,给你发几张照片看看!”后面跟着九张照片,有云雾缭绕的青山,有金色的阳光洒在梯田上,还有高星宇和林阿青的合影——高星宇笑得一脸灿烂,林阿星站在他身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清澈,画面格外和谐。

我笑了笑,回复道:“注意安全,别光顾着玩,记得考察的事。”

第二条是林薇发来的,是今天的工作安排:“陈总,上午十点有城西项目的进度会议,下午两点和高总(高叔叔)对接苗寨考察的汇报,晚上七点有个晚宴,合作方是盛华集团的张总。相关资料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

我回复了一个“知道了”,然后点开第三条消息。

第三条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正是昨晚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发送时间是凌晨一点半,也就是我挂了电话之后没多久。

消息内容很简单:“陈屿,对不起啊,刚才是我,喝多了,别生气。”

我看着这条消息,眉头皱得更紧了。是昨晚那个打电话的人?还喝多了?

我点进对话框,回了一句:“你是谁?”

发送完消息,我起身走进卫生间,洗漱完毕后,换了一身干净的深灰色西装,打理好自己。镜子里的男人又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干练,只是眼底的青黑还没完全褪去,透着一丝疲惫。

我来到客厅,刚泡好一杯咖啡,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次是林砚打来的。

“喂,林砚。”我接起电话,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平静。

“陈屿!你醒了?”林砚的声音依旧像往常一样爽朗,带着几分雀跃,“昨晚睡得怎么样啊?苗寨回来累坏了吧?”

“还行,”我喝了一口咖啡,提神醒脑,“刚回来,有点累。你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嘿嘿,”林砚笑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自然,“那个……昨晚是不是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我心里一动,瞬间联想到了昨晚的陌生号码和那条道歉消息。“你怎么知道?”

“那个……”林砚的声音顿了顿,然后变得有些支支吾吾,“其实……昨晚给你打电话的人,是我。”

“你?”我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那个陌生号码是你的?”

“是啊是啊,”林砚连忙说道,“那是我备用机的号码,没给你备注过,所以你不认识。那个……昨晚的事,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要打扰你睡觉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昨晚那个熟悉又想不起来是谁的声音,确实和林砚很像!只是当时背景音太吵,又带着醉意,我一时没听出来。

“你昨晚发什么神经?”我皱着眉,语气里还有一丝残留的不满,“大半夜的,给我打那种电话,还说什么……”后面的话我没说出口,觉得有些尴尬。

“哎呀,别提了!”林砚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懊悔,“昨晚我和周明,还有几个朋友一起去酒吧玩,然后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

“真心话大冒险?”我挑了挑眉。

“对啊!”林砚说道,“他们太坏了,故意整我,让我给通讯录里第三个同性打电话,说‘我喜欢你’。我通讯录里第三个同性就是你啊!我本来不想打的,但他们都起哄,还说不打就要喝一瓶洋酒,我当时已经喝得有点多了,实在扛不住,就给你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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