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殊途陌路,尘缘难续(1/2)
五月的午后,阳光透过咖啡馆的落地窗,在原木色的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搅动着杯中的拿铁,奶泡在勺子的转动下渐渐消散,露出深褐色的咖啡液,像极了此刻沉郁的心情。
对面的林砚放下手中的柠檬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壁,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我心里泛起一丝不安。自从上次打电话问过非遗社区的情况后,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他约我出来时语气含糊,只说有重要的事要告诉我。
“陈屿,”林砚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了几分,“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我握着勺子的手紧了紧,心跳莫名加快:“什么事?你说吧。”
“是关于知夏的。”林砚抬眼看向我,眼神复杂,“前几天,我去非遗社区找他,想跟他商量文创产品推广的事,结果没见到他。王爷爷说,他被家里人接走了,好像是……他爸爸来接的。”
“他爸爸?”我愣了一下,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轮廓——沈知夏很少提起他的家人,只偶尔说过父亲是做企业的,对他做非遗的事并不支持。我一直以为,他父亲只是普通的商人,却没想到……
“你不知道吗?”林砚看着我的反应,有些惊讶,“知夏的爸爸,是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振宏。沈氏集团你应该听说过,做地产和科技投资的,在国内算是顶尖的企业了。”
沈氏集团?!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里炸开。我当然听说过,甚至在工作中还与沈氏集团的子公司有过业务往来,却从未想过,沈知夏竟然是沈振宏的儿子。他平时穿着朴素,待人温和,一门心思扑在非遗社区上,身上没有丝毫豪门子弟的张扬,谁能想到他有这样的家世背景?
“他……他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我声音有些发颤,指尖冰凉。想起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他从未主动提起过家里的情况,我也从未深究,总觉得只要两个人心意相通,家世背景并不重要。可现在想来,他或许是怕我知道后有压力,或许是不想让家族的光环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又或许,是早就预料到我们会有殊途陌路的一天。
“他大概是不想让你有负担吧。”林砚叹了口气,“知夏一直跟家里关系不好,尤其是他爸爸,早就想让他回沈氏集团接手业务,可他偏偏喜欢非遗,为此跟家里闹了不少矛盾。这次他爸爸亲自来接他,看样子是不会再让他回来了。”
“不会再让他回来了?”我猛地抬头,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什么意思?他要跟非遗社区彻底没关系了吗?”
“应该是吧。”林砚点点头,语气里带着惋惜,“王爷爷说,他走之前把非遗社区的所有事务都交接清楚了,把他自己投入的资金也都留给了社区,还特意叮嘱我们,要好好照顾老艺人和孩子们。他好像……早就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早就做好了准备?我心里一阵刺痛。是在我们分手之后吗?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终究会被家族束缚,无法随心所欲地追求自己的梦想?那我们曾经的约定,那些关于非遗社区的规划,那些“一起把老手艺传承下去”的誓言,在他眼里,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带着无法实现的遗憾?
我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却丝毫无法缓解心里的痛楚。想起分手那天,我说的那些伤人的话,“非遗社区那些没用的事”“虚无缥缈的情怀”,现在想来,是多么的可笑和残忍。他为了守护自己的梦想,不惜与家族对抗,而我,却用最刻薄的语言,否定了他所有的坚持和热爱。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说什么?”我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压抑的哽咽。
“没有说太多,”林砚回忆着,“只是看起来挺平静的,不像生气,也不像难过,就是……有点释然的样子。他说,或许离开,对非遗社区也是一件好事,没有他在,社区能更纯粹地发展。”
释然?他真的释然了吗?是释然了与我的这段感情,还是释然了无法坚守的梦想?我不敢深想,怕答案会让我彻底崩溃。
离开咖啡馆时,阳光依旧明媚,可我却觉得浑身冰冷,像被扔进了冰窖。街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匆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地,而我,却像个迷路的孩子,站在十字路口,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我下意识地掏出手机,翻到沈知夏的联系方式。那个号码,我一直没有删除,却也从未拨打过。手指在屏幕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按下拨号键。就算拨通了又能怎么样?我能说什么?说我后悔了?说我知道错了?还是说,我希望他能回来?
这些话,在他被家族接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失去了意义。他现在是沈氏集团的继承人,未来要接手庞大的商业帝国,而我,不过是他生命中的一个过客,一个曾经深深伤害过他的人。我们之间,早已隔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殊途陌路,再也回不去了。
回到家,推开门,客厅里依旧冷清。我径直走进卧室,从枕头底下拿出那件浅灰色的衬衫。经过昨晚的折腾,衬衫的领口已经有些变形,上面还残留着我的眼泪痕迹。我把衬衫摊开在床,指尖缓缓划过布料上的纹路,仿佛还能感受到他曾经的温度。
沈知夏,沈氏集团的继承人。这个身份与我记忆中的他,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想起他穿着这件衬衫在非遗工坊教孩子们编竹灯的样子,想起他为了省钱,骑着电动车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想起他在厨房为我炖排骨汤时满足的笑容。那些平凡而温暖的瞬间,此刻都蒙上了一层别样的色彩。
原来,他一直活在两个世界里。一个是他热爱的、充满烟火气的非遗世界,那里有老艺人的笑容,有孩子们的欢歌,有他坚守的梦想;另一个是他与生俱来的、充满名利和束缚的豪门世界,那里有家族的期望,有商业的博弈,有他无法逃避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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