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古村寻艺,草木藏情(1/2)

四月的风,带着江南特有的温润,吹过蜿蜒的山路,将车窗外的绿意吹得愈发浓郁。我坐在副驾上,手里翻看着一本泛黄的《江南非遗手作名录》,指尖划过“青溪村”三个字——昨天从老茶馆老板口中得知,这个藏在深山里的古村,还保留着许多即将失传的传统手艺,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古法草木染。

“快到了,前面就是青溪村的村口。”司机师傅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车子转过一道山弯,眼前的景象瞬间变得豁然开朗:青瓦白墙的民居沿着山脚错落分布,一条清澈的溪流穿村而过,溪上横跨着一座石板桥,桥边的柳树抽出嫩黄的枝条,随风轻摆,像是在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

车子在村口停下,我谢过司机,背着背包往村里走。村口的老槐树下,几位老人正坐在小马扎上聊天,手里还拿着未完成的竹编活计。看到我这个陌生面孔,他们热情地打招呼:“小姑娘,是来旅游的吗?我们村里可是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

“爷爷奶奶好,”我笑着回应,“我是来找人的,想问一下,村里是不是有一位会古法草木染的李阿婆?”

“李阿婆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指了指村深处,“她住在村尾的老宅子,门口种着很多蓝草,你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我顺着老爷爷指的方向往前走,村里的路都是青石板铺成的,两旁的民居墙上爬满了嫩绿的爬山虎,偶尔能看到村民在门口晾晒衣物,或是在院子里打理花草,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泥土的芬芳,格外惬意。

走了大概十分钟,我果然看到了一座古朴的老宅子,门口的院子里种满了蓝绿色的植物,叶片呈椭圆形,看起来生机勃勃。院子的木门虚掩着,里面传来轻微的捣捶声。我轻轻推开木门,探头往里看——一位穿着蓝布衫的老奶奶正坐在院子中央的石凳上,手里拿着一根木槌,在石臼里捣捶着什么,旁边的竹篮里,放着几匹白色的棉布。

“您是李阿婆吗?”我轻声问道。

李阿婆抬起头,看到我,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是啊,小姑娘,你找我有事吗?”

“阿婆,我听说您会古法草木染,特意来向您学习的。”我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石臼里——里面是捣烂的蓝草,挤出的汁液呈深蓝色,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香。

“学习草木染?”李阿婆愣了一下,随即笑着点头,“好啊,现在愿意学这门手艺的年轻人可不多了。来,我给你讲讲,这草木染,可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手艺,用的都是山里的草木,染出来的颜色,自然又好看。”

李阿婆放下木槌,给我搬来一张小马扎,开始给我讲解草木染的步骤:“首先要采摘蓝草,最好是在清晨,带着露水的蓝草汁液最饱满;然后把蓝草捣烂,挤出汁液,过滤后倒入染缸,再加入石灰水,搅拌均匀,静置一天,让染料发酵;最后把要染的布料放进染缸,浸泡、晾晒,反复几次,颜色才会均匀鲜亮。”

她一边说,一边拿起旁边的一匹白色棉布,放进装满蓝草汁液的染缸里:“你看,这布要完全浸没在染料里,每隔半个时辰就要翻动一次,让布料充分吸收染料。”

我坐在一旁,认真地看着李阿婆操作,她的动作娴熟而轻柔,眼神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阳光透过院子里的树叶,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让她看起来格外慈祥。

“阿婆,您做草木染多少年了?”我忍不住问。

“五十多年了,”李阿婆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几分怀念,“我十三岁就跟着我娘学做草木染,那时候村里很多人家都靠这门手艺为生,染好的布料不仅自己穿,还会拿到镇上的集市去卖。后来,机器染的布料越来越多,又便宜又好看,愿意买草木染布料的人就越来越少了,村里会这门手艺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那您为什么还一直在做呢?”

“因为这是我娘传下来的手艺,也是我们青溪村的根啊。”李阿婆拿起一根蓝草,轻轻抚摸着叶片,“我娘走之前跟我说,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把这门手艺丢了,说不定以后,还有人会喜欢呢。”

正说着,一位年轻的姑娘提着一个竹篮走进院子,看到我,笑着打招呼:“阿婆,家里来客人啦?”

“是啊,”李阿婆笑着介绍,“这是来学草木染的小姑娘,这是我的孙女,叫小染,她也跟着我学了几年草木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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