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裂帛诀别,空室余温(1/2)
四月的雨,带着暮春的寒意,砸在写字楼的玻璃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我坐在办公桌前,指尖悬在键盘上,却一个字也敲不出来——屏幕上还停留在非遗社区二期项目的招商报表,可我的脑海里,全是早上出门时,沈知夏站在玄关,手里拿着我爱吃的豆沙包,眼里满是期待的模样。
“陈总,这是医疗科技项目的最终合同,需要您签字确认,下午就要寄给投资方。”特助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他把合同放在我面前,眼神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最近这半个月,我像是变了个人,对谁都带着几分疏离,连带着对沈知夏,也少了往日的温柔。
我拿起笔,飞快地在合同上签下名字,字迹潦草得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放这儿吧,”我声音冷淡,“让法务部再核对一遍,别出问题。”
特助应声离开,办公室里又恢复了寂静。我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这半个月的画面——沈知夏变着花样给我做早餐,我却借口赶时间,一口没吃;他想跟我聊非遗工坊里孩子们的趣事,我却以工作忙为由,把他晾在一边;他夜里想抱我,我却侧身躲开,说自己累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金融项目的成功,让公司高层对我愈发重视,甚至提出让我负责海外分公司的筹备工作。一边是唾手可得的事业高峰,一边是需要耗费大量时间精力的非遗社区,还有那个满眼都是我的沈知夏——我开始贪心,开始觉得,沈知夏和他的非遗梦,或许会成为我前进路上的拖累。
晚上八点,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客厅里亮着暖黄色的灯,沈知夏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件刚织好的毛衣——是浅灰色的,我之前随口提过一句,说春天穿浅灰色舒服。
“你回来啦!”他看到我,立刻站起身,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快步走到我身边,想接过我手里的公文包,“我给你炖了鸡汤,还热着,你先喝一碗,暖暖身子。”
我侧身躲开他的手,公文包“咚”的一声掉在地上,文件散了一地。沈知夏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眼里满是疑惑:“陈屿,你怎么了?是不是工作不顺利?”
“沈知夏,”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掩不住语气里的冰冷,“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客厅里炸开。沈知夏愣在原地,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他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发颤:“你……你说什么?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告诉我,我改,好不好?”
“不是你不好,”我别过脸,不敢看他泛红的眼眶,“是我们不合适。我现在要忙海外分公司的事,没时间跟你耗在非遗社区那些没用的事上,更没时间陪你过家家。”
“没用的事?”沈知夏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几分受伤,“非遗社区是我们一起的心血,孩子们的笑容,老艺人们的期待,这些在你眼里,都是没用的事?”
“不然呢?”我转过身,直视着他的眼睛,故意说出更伤人的话,“那些老艺人的手艺,早就跟不上时代了,孩子们一时新鲜罢了,能当饭吃吗?我跟你不一样,我要的是能看得见摸得着的成功,不是这些虚无缥缈的情怀。”
沈知夏的嘴唇颤抖着,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他看着我,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所以,你之前跟我说,要一起把非遗社区做好,要让老手艺传承下去,都是骗我的?你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能帮你打理非遗社区,帮你解决那些你觉得麻烦的事,对不对?”
“是又怎么样?”我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别心软,“现在我不需要了,海外分公司的项目比这重要一百倍,我没时间再跟你耗下去。你要是想继续做你的非遗梦,找别人陪你吧,我不奉陪了。”
“好,好一个不奉陪了。”沈知夏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他后退一步,眼神里带着彻底的失望,“陈屿,我从来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我以为我们是一路人,以为我们能一起走很久,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他转身走进卧室,动作很快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他的衣服,他的书,他给我织的围巾,还有我们一起去苏州买的苏绣挂件,一件件被他放进行李箱。我站在客厅里,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得厉害,可我却死死咬着牙,没说一句话。
沈知夏拉着行李箱,走到玄关,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可最后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有失望,有难过,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决绝。“砰”的一声,门被他用力关上,震得墙上的相框都晃了晃。
我还站在原地,客厅里的暖灯依旧亮着,可却显得格外冷清。地上的文件还没收拾,沙发上还放着那件浅灰色的毛衣,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雪松气息,可他却已经不在了。
我走到沙发前,拿起那件毛衣,指尖传来柔软的触感,是他一针一线织的。我突然想起,他为了织这件毛衣,每天晚上等我睡着后,在客厅里织到深夜,手指被针扎破了好几个小口,却从来没跟我提过。
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砸在毛衣上,晕开一小片水渍。我蹲下身,把脸埋在毛衣里,肩膀控制不住地颤抖——我明明是想让他离开,明明是想追求更好的未来,可为什么心会这么疼?
我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直到双腿发麻,才慢慢站起身。我把散落的文件捡起来,放进公文包,然后走进卧室。卧室里,他的东西都不见了,衣柜里只剩下我的衣服,梳妆台上也没有了他的护肤品,连我们床头那张合照,也被他拿走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相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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