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根须下的低语（1/2）

“君临”号如同定海神针，悬浮在西侧缺口的空，银白色的净化光晕强行扼住了畸变体洪流最汹涌的脉搏。下方，接种了“秩序印记”的青龙要塞守军，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惊与狂喜后，迅速组织起有效的反击。那层无形的秩序屏障，让他们得以在原本致命的污染环境中放手搏杀，配合林风指挥的舰队在外围的火力覆盖，竟奇迹般地将涌入缺口的畸变体逐步清理、逼退。

崩溃的防线，暂时稳住了。

“君临”号的舱门在缺口附近一处相对完好的城墙上方开启，苏晨的身影从中迈出，凌空踏步，落在满是焦痕与污血的墙垛上。老曲带着几名技术官紧随其后，迅速开始搭建临时指挥和医疗点，并继续为闻讯赶来的守军接种“秩序印记”。

要塞指挥官杨擎苍在一群亲卫的簇拥下，快步迎了上来。这位东方壁垒的统帅，身材高大，面容刚毅，但此刻眼窝深陷，铠甲上布满污渍和破损，显然已到了极限。他看向苏晨的眼神，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激，以及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

“杨擎苍，代表青龙要塞全体军民，感谢‘君王’陛下驰援之恩！”他抱拳行礼，声音沙哑却郑重。苏晨刚才那净化冲击的手段，以及带来的那种神奇“印记”，已经彻底折服了这位久经沙场的老将。

“杨将军不必多礼，唇亡齿寒而已。”苏晨微微颔首，目光却并未在杨擎苍身上过多停留，而是越过他，投向了要塞中心那棵气息奄奄的巨树。“圣树的情况，比通讯中描述的更严重。”

提到圣树，杨擎苍脸上顿时蒙上一层浓重的阴霾：“是的，陛下。大约在十天前，圣树毫无征兆地开始枯萎，净化力量急剧衰减。同时，地底开始涌出那种被污染的植物系畸变体，攻势一波猛过一波。我们尝试了所有方法，都无法阻止圣树的衰败，仿佛它的生命力正在被什么东西从根部强行抽走……”

“从根部抽走？”苏晨眼神微动，【规则洞察】再次聚焦于那棵巨树。在他的“视野”中，圣树那残存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绿色规则线条，其末端并非自然消散，而是被无数从地底深处探出的、更加粗壮、更加黑暗的规则“根须”死死缠绕、汲取！那些黑暗根须散发的波动，与北境神骸同源，却又带着一种植物特有的、缓慢而坚韧的侵蚀特性。

“带我去圣树根部。”苏晨直接说道。

杨擎苍一愣：“陛下，根部区域已经被严重的污染笼罩，我们派去的几批探索队都没能回来，那里现在极度危险！”

“无妨。”苏晨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见苏晨态度坚决，杨擎苍也不再劝阻，一咬牙：“好！我带路！”

在杨擎苍的引领下，苏晨一行人穿过残破不堪的要塞内部。沿途，随处可见战斗的痕迹和来不及处理的尸体，空气中弥漫着绝望与腐臭。越靠近中心区域，那种植物腐败的甜腻气息和深渊的混乱感就越是浓重。

圣树的主干直径超过百米，如同一座褐色的山丘，但此刻树皮大面积剥落，露出下面枯槁的木质，原本翠绿的枝叶变得枯黄卷曲，如同被烈火燎过。树冠之上，那微弱的绿色光晕仿佛随时会彻底熄灭。

在圣树主干基部，一个原本被根系和仪式石台覆盖的入口，此刻已经被扭曲膨胀的黑色根须强行撑开，形成一个散发着浓郁黑气和腐败气息的洞窟。那些黑色根须如同活物般缓缓蠕动，表面流淌着暗紫色的粘液，令人望而生畏。

“就是这里了。”杨擎苍指着那漆黑的洞窟，脸上露出心悸之色，“之前探索队就是从这里下去的，再也没有出来。”

苏晨站在洞窟入口，【规则洞察】穿透那浓郁的黑气，深入地下。他“看”到了更加触目惊心的景象——圣树那庞大而古老的根系网络，此刻几乎完全被那些黑暗根须所覆盖、寄生！它们如同贪婪的水蛭，疯狂汲取着圣树积攒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生命力和规则本源。

而在那根系网络的最深处，地底极深处，他感应到了一个庞大的、沉睡着的意志。它没有北境神骸那般狂暴与愤怒，却更加深沉、更加古老，带着一种属于植物的、缓慢而不可阻挡的侵蚀与同化之意。

“……归……源……”

“……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