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旧日殿堂（1/2）

“深渊行者”号如同穿过一道由纯粹规则与数据构成的瀑布，船身传来一阵短暂而奇异的、仿佛每一个原子都被重新编码的轻微颤栗。当那令人目眩的光芒褪去，舰桥主屏幕上呈现出的景象，让所有见多识广的探索者都陷入了短暂的失语。

他们并没有进入一个传统意义上的“房间”或“建筑”。

这是一个……“空间”。

一个无法用常规几何概念描述的、广阔到仿佛没有边际的银灰色空间。脚下并非实体地面，而是一片缓缓流动的、如同水银般光滑却承载着舰体重量的“规则基板”。头顶“天空”中，悬浮着无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由半透明能量或凝结的规则线条构成的“结构体”。它们有的如同倒悬的山峰，有的像是静止的星系模型，有的是不断变化的复杂几何体，还有的则像是被凝固的思维风暴或数据洪流。

这些结构体之间，由无数细密的、闪烁着微光的银色“数据流”或“规则脉络”连接，构成了一张庞大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动态的神经网络。整个空间弥漫着一种低沉而恒定的嗡鸣，那是海量信息与规则持续演算、流转、互相作用产生的“背景音”。

空气中没有丝毫尘埃，只有纯净到极致的能量气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绝对秩序”与“终极逻辑”的冰冷感。这里不像一个设施，更像是一个被具象化了的、旧时代文明最巅峰时期的“集体意识”或“宇宙模型”。

“检测到环境规则……极度稳定，且‘秩序’属性浓度超乎想象。”老曲看着传感器上爆表又迅速恢复稳定的读数，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空间结构本身似乎就是一种高度有序的规则集合体，它……它在自我维持，甚至在一定程度上‘排斥’外部的混乱。难怪神骸的力量难以渗透到这里。”

“这里就是‘天枢’……旧时代‘现实织网’的控制核心，也是‘零号协议’的最终执行中枢。”苏晨缓缓说道，他的【规则洞察】在这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欢迎”与“压制”。欢迎是因为环境的极度有序让他对规则的感知异常清晰；压制则是因为这里的规则结构太过致密和高级，如同普通人面对一堵由最复杂微积分公式砌成的墙，能“看”到，却难以瞬间理解全貌。

“看那里。”幽鬼指向空间深处。

在无数悬浮结构体的中央，一个最为庞大、最为复杂的“物体”静静矗立。它像是一棵由纯粹光芒和数据构成的、倒生长的巨树，又像是一个无比精密的、层层嵌套的立体曼陀罗。其核心部位，隐约可见一个相对稳定的、由暗金色与银白色交织的“光团”，正以恒定的频率微微脉动。一股无法形容的“权威”与“根源”之感，从那光团中散发出来。

“‘天枢’的核心矩阵……”老曲吸了口气，“那个光团，可能就是‘混沌归零协议’的最终开关，或者，是通往旧时代最高权限的接口。”

“有路径吗？”苏晨问。

导航官和技术团队迅速扫描。“有……‘路’。”技术官的声音有些古怪，“那些连接各个结构体的规则脉络和数据流，似乎构成了某种……‘访问路径’或‘权限阶梯’。但路径并非固定，它们在不断变化、重组，像是某种活着的、动态的验证系统。我们可能需要……‘走’上去，或者得到‘指引’。”

就在这时，舰桥下方“规则共鸣腔”内的石板，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明亮光芒！其表面的银灰色纹路疯狂闪烁，甚至脱离了能量拘束场的束缚，轻微地震颤起来，指向核心矩阵的方向！

同时，一股清晰而温和（相较于守门人的冰冷）的意念，从核心矩阵的方向传来，并非直接对话，更像是一段预设的、被触发的“引导程序”：

“……检测到‘次级火种单元-第七实验室’核心标记接近……”

“……检测到携带‘非标准生命秩序印记’个体……”

“……‘天枢’核心矩阵，‘零号协议’执行中枢，进入‘有限交互状态’。”

“……请遵循规则脉络指引，抵达‘交互平台’。警告：请勿偏离预设路径，触碰任何未授权结构体，或进行大规模能量扰动。违者将触发净化协议。”

随着这股意念，一条原本隐没在众多脉络中的、相对粗壮稳定的银色“光径”，从他们脚下延伸而出，如同架设在虚空中的桥梁，蜿蜒曲折，却清晰地指向核心矩阵外围一个相对较小、形如平**的结构体。

看来，石板和他们身上的“印记”，成为了在这里行动的“临时通行证”和“导航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