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古代书院12（1/2）

文华馆的日子，便在日复一日的埋首故纸堆中悄然流逝。顾九歌对外界的纷扰视若无睹，只专注于手头那些被旁人视为“无用之物”的西域残卷、星图玉版。她并非逐字逐句地去翻译——那对凡人而言或许穷尽一生也难以完成——而是以神明对信息本质的洞察力，直接感知这些符号、图案背后所承载的文明印记、宇宙观以及能量韵律。

这过程，对她而言，本身就是一种修行，一种对不同世界规则体系的认知拓展。她发现，这些西域文献中关于星辰运行、空间方位的描述，虽粗浅，却隐隐触及了《万界锚点观测录》中“锚点定位”的某些基础原理。那些奇异的符号，也并非胡乱涂鸦，而是一种更接近于直接描绘能量流动或精神感应的“象形”文字。

她偶尔会将自己对这些符号“意境”的理解，用此界通用的文字稍作注解，记录下来。这些注解往往寥寥数语，却直指核心，甚至能解开困扰其他学者许久的谜团。起初，那些对她抱有轻视或敌意的编修们还不以为意，直到某位研究类似领域的老翰林，偶然看到她的几条注解后，如获至宝，激动得当场拍案叫绝，她的“另类”才学才逐渐引起了一些真正懂行之人的注意。

不过，顾九歌依旧低调，除了必要的交流，大部分时间都独处一隅。她怀中那块黑色石板的感应，在文华馆内并未变得更清晰，显然目标不在此处。她也不急，每日下值后，便回到榆林巷的小院，或是静修巩固神力，或是进一步研究石板与《万界锚点观测录》的关联。

七七则成了她在京城暗中的耳目。凭借【虚空潜行】与【命运感知】，它时常在夜幕降临时，化作一道无形的影子，穿梭于京城的街巷、府邸，甚至是一些守卫森严的区域的边缘。它带回的信息五花八门：哪个官员昨夜密会，哪个王府招募了奇人异士，市井间流传着什么关于皇宫的怪谈，以及……它隐约感觉到，有几股并非纯粹文气或武力的隐晦气息，在京城某些特定区域活动，似乎也在寻找着什么。

“这京城的水，比我们想的还要浑。”某夜，七七蹲在窗台上，梳理着毛发，传音道，“除了明面上的皇权、官场、文坛，暗地里还有几股力量在涌动。有一伙人，身上带着淡淡的香火气和一种……很隐晦的阴冷感，经常在城北的旧皇陵区附近转悠。还有几个，气息驳杂，像是练了一些残缺不全的旁门左道，似乎在打听前朝某个方士的洞府遗址。”

顾九歌静静听着，将这些信息记下。京城龙蛇混杂，有修行者或特殊势力存在并不意外。只要不主动招惹到她头上，她也懒得理会。

这日，她正在整理一批新送来的、据说是从南海打捞出的、刻在某种巨蚌壳上的奇异纹路残片，林文正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所在的书库门口。

他挥手屏退了想要通传的吏员，独自走进来，目光落在顾九歌正在描摹的蚌壳纹路上。

“顾大家对此物也有兴趣？”林文正的声音依旧平和。

顾九歌放下笔，起身微微一礼：“大学士。略感好奇而已，这些纹路走势，与中土符文迥异，倒有些像波浪与潮汐的韵律。”

林文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大家慧眼。据水师将领所言，此物出土之处，确有奇异涡流，常年不散。可惜，无人能解其上奥秘。”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声音压低了些，“大家来京已有月余，不知对编纂之事，以及这京城……有何感受？”

顾九歌心知他此问必有深意，淡然道：“文华馆藏书浩瀚，受益匪浅。京城……气象万千，卧虎藏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