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我装哑巴,是为了听你们画饼!(1/2)
夜风如刀,刮过荒废的佛像,带起一阵细碎的沙尘。
林缺的身影在破庙的阴影里几乎消融,他没有丝毫犹豫,迅速将藏身之处所有可能留下的痕迹一一抹去。
那枚刻着墨兰令的黑沉木腰牌被他用油布仔细包裹,塞进了贴身夹层,令牌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瑶光仙宗气息,像一根毒刺,扎在他心头最敏感的地方。
他从怀中另一侧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小药瓶,倒出一粒龙眼大小、漆黑如墨的药丸。
这是他当初以备不时之需,从白芷那里“顺”来的特制哑药,药性霸道,能彻底麻痹声带七日,但好处是药性一过,不留任何后遗症。
没有一丝迟疑,林缺仰头将药丸吞下。
一股冰凉而辛辣的药力瞬间从喉间炸开,仿佛有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入声带,喉咙先是一阵火烧火燎的剧痛,随即迅速转为彻底的麻木。
他张了张嘴,却连一丝气流摩擦的声响都发不出来。
很好。
他心念一动,【伪装精通】悄然运转。
这一次,他不再是模拟死物气息,而是对自己进行了一次彻头彻尾的改造。
他的脊背以一个极其别扭的角度佝偻下去,身形凭空矮了三寸。
双腿的步态变得一瘸一拐,仿佛左腿有旧伤,走起路来拖泥带水,活脱脱一个常年干粗活累坏了身子的老仆。
他抓起佛像底座的香灰,混着地上的泥土,毫不心疼地往自己那张易容过的脸上涂抹,将原本的平平无奇变得又脏又黄,再从破烂的僧袍上撕下几根布条,将双手缠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几截被炭灰染黑的指甲。
做完这一切,他对着一汪积水照了照。
水面倒映出的,是一个眼神呆滞、形容猥琐、看起来至少有五十多岁的粗使老太监。
最后,他从袖中夹层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纸。
这是他凭借过目不忘的记忆,用偷来的物料伪造的净军令,专门用于调派宫中犯错的杂役太监出宫,到各王公府邸服苦役。
令牌上的印章,是他用萝卜精心雕刻,再用御膳房的朱砂酱印上的,足以以假乱真。
天色蒙蒙亮,二皇子府邸后门外,一群衣衫褴褛的劳役正排着队等待分配活计。
林缺佝偻着身子,麻木地混在队伍末尾,将伪造的净军令递给了管事。
那管事瞥了一眼,见是宫里踢出来的废人,脸上闪过一丝鄙夷,不耐烦地挥挥手:“东阁那边缺人搬砖,你去那儿!”
林缺垂着头,一瘸一拐地跟在一名小厮身后,被带到了正在修缮的东阁。
砖石如山,尘土飞扬。
他刻意将动作放得极其迟缓笨拙,搬一块砖要歇三次,没走几步就气喘吁吁,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废物!宫里出来的都是你这种没用的东西吗?”监工的鞭子“啪”地一声抽在旁边的石料上,溅起一片火星。
他嫌恶地看着林缺,“滚滚滚!搬砖都搬不动,去厨房帮着劈柴烧火,别在这儿碍眼!”
正中下怀!
厨房是府中最忙碌也最混乱的地方,人多眼杂,反而是最好的藏身之所。
当夜,子时刚过。
林缺借着给侧廊书房送炭火的机会,将炭盆放下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身形一闪,如一片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缩进了一座巨大的紫檀木雕花屏风之后。
屏风另一侧,传来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女声,正是墨兰。
“……三皇子那枚玉佩的裂痕,要做成陈年旧伤,被外力二次崩裂的样子。釉彩的光泽要暗,必须用前朝官窑的窑灰调色,这样刑部那帮老狐狸验起来才看不出破绽。记住,时机一到,这东西必须由‘我们的人’在最关键的时刻,呈到陛下面前,让他亲眼看见‘证据’!”
“是,是,墨兰大人放心。”一个带着谄媚的颤抖男声响起,似乎是一名工匠,“小的已经按您的吩咐烧制了七八枚,您看这一枚……”
林缺从屏风的缝隙中悄悄望去。
昏暗的烛光下,那名工匠正颤巍巍地递上一枚龙纹玉佩。
林缺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玉佩上的龙首眼珠处,赫然有一点针尖大小的朱砂斑,与他昨日在青玄观那副卷轴上所见的标记,分毫不差!
这帮人,真的将构陷储君的毒计,付诸了行动!
接下来的两天,林缺就像一个真正的哑巴幽灵,在二皇子府的后院活动。
他白天劈柴烧火,任劳任怨,晚上则利用自己对建筑结构的了解和《踏月步》的诡异步法,将府邸的角角落落摸了个一清二楚。
第三日晚,二皇子萧景渊在书房设下私宴,款待几位心腹重臣和幕僚。
林缺因为“老实、听话又是个哑巴”,被管事派去负责在帘外添酒。
酒过三巡,一名幕僚轻声道:“殿下,听闻宫里传出消息,皇后娘娘近来似乎心神不宁,凤体欠安。”
墨兰端着酒杯,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轻笑:“凤体欠安,自然就难掌乾坤。皇后之位,系天下之母仪,岂能由一个心神恍惚之人久居?等三日后的星祭台一事尘埃落定,那位忠心耿耿的‘守戒者’为护驾而亡,娘娘道心一乱,陛下圣明,自会思及立新。”
萧景渊执杯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嘴角噙着一抹儒雅温和的微笑,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国事为重,本王只愿父皇宽心,江山稳固。至于后位……天意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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