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器成万象(1/2)
僻静小院,禁制开启,隔绝内外。
沈渊盘膝坐于静室中央,身前悬浮着数件物品。
那块剥离了部分星尘壳,隐隐透出湛湛星辉的星辰精金残片,那柄锈迹斑斑的断剑,墨辰所赠的古阵盘残片,以及几样在坊市采购的辅助灵材。
一盒空冥沙,一瓶万年石钟乳稀释灵液,还有数张用以稳定能量结构的固灵符。
他并未打算炼制什么惊天动地的攻击或防御法宝。
对于玄天宗老祖那等疑似触及化神境界的存在而言,寻常法宝已难入法眼。
他需要的,是一件能直指问题核心,展现他能力的特殊器物。
沈渊双手结印,体内液态灵力如同汞浆般涌动,指尖跳跃起一缕融合了建木生机与噬灵藤特性的混沌色灵火。
这并非真正的炼器真火,而是他以自身对能量本质的理解,模拟出的最适合处理手中这些特殊材料的造化之炎。
他首先摄过那柄断剑,灵火将其包裹,并非熔炼,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刻刀,以其强大的神识为引导,小心翼翼地剥离、拓印着剑身内部那几个残缺的古老破甲符文。
符文在灵火中显化,如同游动的金色小鱼,被沈渊以神识捕捉、解析,其蕴含的锋锐、穿透道韵,被他迅速理解并融入自身的剑道感悟之中。
片刻后,断剑彻底化为凡铁,其精华已尽数被汲取。
接着,他处理那块星辰精金残片。
灵火变得柔和而持久,如同流水般冲刷着残片外层的星尘壳。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需要极高的耐心和对能量极其精妙的掌控,确保不损伤内部那缕宝贵的星辰精金本源。
足足耗费了两个时辰,伴随着最后一点灰扑扑的外壳化作飞灰,一点璀璨如夜空最亮星辰、却又带着空间褶皱般奇异质感的光芒骤然亮起,将整个静室映照得如梦似幻!
精纯的星辰之力与空间波动弥漫开来,若非静室禁制隔绝,恐怕早已惊动四方。
沈渊目光沉静,并未停歇。
他取过古阵盘残片,灵火探入,重点刺激其核心那点几乎消散的虚空石精粹,同时以其上残破的空间阵纹为引,结合自身对建木空间道纹的感悟,开始构建一个临时的微型的万象溯源灵枢。
空冥沙在灵火中融化,化作承载灵枢的基座。
万年石钟乳液滴落,提供纯净的能量源泉与调和之力。
固灵符化作道道流光,稳定着逐渐成型的复杂结构。
最后,那一点被剥离出来的星辰精金本源,被沈渊小心翼翼地引导,融入灵枢最核心的位置,作为整个器物的阵眼与能量驱动核心。
他并非在创造新的法宝,而是在修复和重组这些古老残片内在的道韵与因果,将它们引导向一个共同的目标。
窥探本源,显化缺陷。
时间一点点过去,静室内光芒流转,道韵交织。
啸月安静地趴在角落,银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主人,它能感受到那团光芒中正在孕育着某种奇特而强大的东西。
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所有光芒骤然内敛。
沈渊面前,悬浮着一面巴掌大小、外形古朴无华的圆形镜盘。
镜盘非金非玉,材质似那古阵盘残片,边缘却流转着细微的星辰光屑,背面烙印着几个若隐若现、融合了古符文与空间道纹的奇异符印,中心一点星辉如同活物,缓缓脉动。
镜面并非光滑,而是如同蒙着一层混沌的雾气,看不清具体影像。
沈渊脸色微微有些苍白,连续高强度的神识与灵力输出,即便以他筑基后期的雄厚根基,也感到些许疲惫。
但他眼中却带着满意之色。
他伸出手指,轻轻点在镜盘中心那点星辉之上。
“以星辰为眼,照见因果。以虚空为凭,溯源归真。此物,便名为【万象溯源盘】。”
随着他话音落下,镜盘轻轻一震,背面的符印依次亮起,中心星辉光芒稳定下来,那混沌的镜面也似乎清晰了一丝。
它没有攻击力,没有防御力,甚至算不上严格意义的法宝。
它唯一的作用,便是放大和显化因果债榜的洞察本源之力,将观测到的病因、缺陷、因果节点,以更直观、更易于被他人理解的方式呈现出来!
这,便是他为玄天宗老祖准备的贺礼!
一份直指其道途困境,展现自身无上手段的敲门砖!
收起【万象溯源盘】,沈渊调息片刻,待状态恢复巅峰,便撤去禁制,带着啸月离开了小院。
流云城之事已了,该动身前往玄天宗了。
玄天宗位于流云城西北方向,相隔数万里之遥,其间山川险阻,大泽横亘,凡人终其一生难以跨越,但对修士而言,若是全力赶路,借助飞行法器或遁术,半月左右便可抵达。
沈渊依旧选择步行,以缩地成寸之术赶路,于他而言,这本身便是一种修行。
出城之后,天地顿时开阔。
他不再刻意收敛气息,灰衣飘动,一步数里,身形在官道、山峦、河流之间闪烁,速度快得留下道道残影。
肩头的啸月似乎也很享受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偶尔会发出一两声清越的低啸,惊起林间飞鸟。
如此行了两日,已离开流云城势力范围,进入一片名为黑风山脉的险峻之地。
此地山高林密,灵气驳杂,多有妖兽盘踞,也是某些劫修喜欢埋伏的地点。
正当沈渊欲要穿越一片浓郁的瘴气山林时,因果债榜微微一动,前方传来灵力剧烈碰撞的波动,以及兵刃交击与呵斥之声。
他神识如水银泻地般蔓延过去,瞬间将前方十数里外的景象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林间一片空地上,三男两女五名身着玄天宗内门弟子服饰的年轻人,正背靠背结成一个简易的防御剑阵,苦苦支撑。
他们修为最高者不过筑基中期,最低的才筑基初期。
而围攻他们的,是七八个衣着杂乱、面目狰狞的修士,修为多在筑基中期到后期,出手狠辣,灵力属性阴邪,显然是惯于此道的劫修。
地上已经躺了两名玄天宗弟子,生死不知。
剩下的五人也是人人带伤,剑光黯淡,护身法器摇摇欲坠,情势岌岌可危。
“玄天宗的小崽子们,识相的把身上的储物袋和那株七心海棠交出来,爷爷们可以考虑给你们留个全尸!”
为首一名独眼劫修,手持一柄鬼头大刀,刀芒吞吐着黑气,狞笑着猛攻剑阵最薄弱处。
“休想!七心海棠是给老祖的寿礼,岂能交给你们这些败类!”
五人中,那名修为最高的筑基中期青年,脸色苍白,嘴角溢血,却眼神倔强,死死支撑着剑阵核心。
“嘿,敬酒不吃吃罚酒!等破了你们的乌龟壳,看你们还嘴硬!”
独眼劫修眼中凶光更盛,攻势越发凌厉。
沈渊目光扫过战场,因果债榜已经将那些劫修悉数标记,皆是恶贯满盈之辈,债务等级从二到四不等。
而那名拼死守护寿礼的玄天宗青年,身上竟缠绕着一丝与李真人相关的微弱因果线,似乎是李真人一系的徒孙辈。
“倒是巧了。”沈渊自语一句。
他本不欲多管闲事,但既然撞见,又是与玄天宗、与李真人一系有关,顺手为之也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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