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玄天山下（1/2）

有了沈渊的同行，韩厉等人归途再无波折。

沈渊的缩地成寸之术玄妙无比，看似步伐从容，却总能恰到好处地引领着身后驾驭飞剑才勉强跟上的玄天宗弟子，穿梭于崇山峻岭之间。

一路行来，别说劫修，便是那些感知敏锐的妖兽，也早早蛰伏起来，不敢散发丝毫凶煞之气。

韩厉几人心中震撼愈发深重。

他们能感觉到，并非这位沈前辈刻意释放威压驱赶妖兽，而是一种更本质的、近乎道法自然的威慑，仿佛他自身便是这片天地规则的一部分，万灵辟易。

这种境界，他们只在宗门内几位深居简出的元婴长老身上隐约感受过，却远不及眼前这位前辈这般圆融自然。

途中，沈渊偶尔会问及玄天宗内一些看似寻常的细节，譬如各位长老近年的闭关频率、宗门内部资源分配的倾向、老祖座下侍奉弟子的轮换情况等等。

韩厉虽只是内门弟子，但身为李真人一系的嫡传，所知远比普通弟子要多，加之对沈渊敬畏感激，自是倾囊相告。

从韩厉的叙述中，沈渊印证并补充了天机阁的情报。

玄天宗内部，确实以老祖玄煜上人为核心，但其下主要分为三股势力：

其一便是以李长风真人为首的锐意派，主张积极开拓，加强与外界交流，在宗门内人缘颇佳，但有时显得激进。

其二则是以赵嵩长老（即赵干叔祖）为首的守成派，盘踞宗门执法、资源管理等要害部门，势力根深蒂固，较为排外保守。

其三则是一些中立派系的长老，态度暧昧，左右逢源。

而老祖玄煜上人，近百年确实极少露面，连宗门大典也多是分身出席。

宗内流传的说法是老祖在参悟无上妙法，准备冲击化神中期。

但韩厉曾无意间听其师祖李真人酒后叹息，言及老祖似有旧疾缠身，但具体为何，李真人却讳莫如深。

“旧疾缠身…”沈渊心中默念，这与道基有瑕的猜测不谋而合。

数日后，一片巍峨连绵、云雾缭绕的巨大山脉轮廓出现在天际尽头。

山脉主体呈玄黑之色，高耸入云，其间有七座最为雄奇的主峰，如同利剑直插苍穹。

峰顶灵光冲霄，汇聚成庞大的阵法光罩，将整片山脉笼罩其中，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磅礴威压。

尚未靠近，便能感受到那精纯至极、远超流云城的天地灵气。

此地，便是下三天东部区域的霸主之一，玄天宗的山门所在，玄天山！

“前辈，前方便是我玄天宗山门了！”

韩厉指着那片山脉，语气中带着自豪，同时也更加恭敬地对沈渊说道。

越是接近宗门，他越发感觉到这位沈前辈的深不可测。

对方听闻玄天宗名头，眼神始终平淡如水，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寻常地名。

这份定力，绝非伪装。

山门入口，是一座高达百丈的巨大白玉牌坊，上书玄天正道四个龙飞凤舞的古篆大字，灵光流转，道韵天成。

牌坊下方，有数十名气息精悍、身着统一玄天宗服饰的弟子守卫，修为皆在筑基期，为首者更是一位金丹初期的执事。

此刻，因寿辰临近，山门前车水马龙，各式华丽的飞行法器、灵兽坐骑络绎不绝，皆是来自各方势力的贺寿使者，显得热闹非凡。

守卫弟子显然训练有素，虽忙碌，却井然有序地查验请柬，引导来宾。

当沈渊这一行略显奇特的组合走近时，立刻引起了守卫弟子的注意。

为首的韩厉等人他们认识，是李真人一系的弟子，前些时日外出执行任务。

但被他们隐隐簇拥在中间，那位气息平凡、衣着朴素的灰衣青年，以及其肩头那只仅是好看的银犬，却显得格格不入。

尤其是，那灰衣青年走在最前，韩厉等弟子反而落后半步，神态间充满了敬畏，这更让守卫弟子心生疑惑。

“韩师弟，你们回来了。”

那名金丹执事迎了上来，对韩厉打了个招呼，目光却主要落在沈渊身上，带着审视，“这位是…？”

韩厉连忙上前一步，拱手道：“刘执事，这位是沈渊沈前辈。途中我等遭遇黑煞寨劫修伏击，幸得沈前辈出手相救，方能脱险，并保全了献给老祖的寿礼。沈前辈亦是前来为老祖贺寿的贵客。”

“黑煞寨？”刘执事眉头一皱，显然听过这群劫修的名头，能在其围攻下救人并保全寿礼，这灰衣青年实力不容小觑。

但他神识扫过沈渊，却依旧感觉如同泥牛入海，看不出深浅，这让他心中更是惊疑。

玄天宗发出的请柬皆有记录，似乎并无沈渊此人。

“原来是沈道友，多谢援手我宗弟子。”

刘执事客气了一句，随即话锋一转，带着程序化的笑容，“不知沈道友可有请柬？或是受何人所邀？按宗门规矩，若无请柬或引荐，需在此登记，查明身份后方可入内。”

这话合情合理，但语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审视，让韩厉等人有些紧张，生怕冲撞了沈渊。

沈渊面色不变，并未取出任何请柬，只是淡淡开口：“我与李长风有旧，听闻玄煜道友寿辰，特来一晤。至于贺礼…”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看向刘执事，“我自有分寸，必不会让玄煜道友失望。”

声音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信与底气。

“与李师叔有旧？玄煜…道友？”刘执事瞳孔微缩，心中剧震！

直呼李真人名讳也就罢了，竟然敢称老祖为道友？!

这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