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1/2)
破旧的小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块沾着些许泥污、刻着李字的执法堂令牌,静静地躺在王管事脚边,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猛地缩回了脚,脸色惊疑不定。
那两名执法弟子也愣住了,目光在脸色煞白的李虎和悲愤的沈渊之间来回扫视。
乱葬岗,刚死的杂役,执法堂令牌…这些信息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让他们脊背发凉的可能性。
李虎杀人了?杀的还是本宗的杂役?并且嫁祸给这个沈渊?
“你…你血口喷人!”
李虎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沈渊,声音因为惊怒而有些尖利,“这令牌定是你偷的!或者是你杀了人,现在反过来诬陷我!”
他必须咬死沈渊,否则一旦调查起来,他杀害同门、嫁祸他人的事情败露,下场比沈渊更惨!
沈渊脸上悲愤之色更浓,甚至眼圈都红了,他猛地转向那两名执法弟子,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清晰。
“两位师兄明鉴!弟子昨夜完成挑水任务后,因心中苦闷,确实去了后山散心,途经乱葬岗附近时,闻到血腥味,好奇之下上前查看,便看到了李师兄倒在血泊中,已然气绝!弟子当时吓得魂飞魄散,只敢远远看到,似乎还有另一个身影快速离去,但夜色太浓,弟子修为低微,没看清是谁!”
他语速极快,仿佛生怕被打断,继续道:“弟子胆小,不敢声张,只想赶紧离开,慌乱中脚下踢到了这枚令牌,便…便鬼使神差地捡了起来。至于这本秘籍…”
沈渊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庚金剑气诀》上,露出一丝茫然和后怕:“弟子捡到令牌后,又在不远处发现了这个,当时用布包着。弟子一时贪念,见四下无人,就…就偷偷藏了起来。弟子知错了!弟子愿意交出赃物,但偷窃李执事秘籍之事,弟子万万不敢认啊!这秘籍分明是和李师兄的尸体在一起的!”
这一番说辞,半真半假,合情合理。
一个胆小、有点贪心但运气好的杂役形象跃然纸上。
他将自己捡到令牌和秘籍的行为,归结为胆小不敢声张和一时贪念,完美解释了东西为何在他这里,同时又死死咬定东西是从死者身边捡到的,彻底撇清了与偷窃李执事的关系。
矛盾的中心,瞬间从沈渊偷窃李虎,转移到了李虎是否杀人以及秘籍为何出现在死者身边!
王管事的脸色变幻不定。
他固然恨沈渊,但他更怕卷入同门相残的旋涡里,尤其是李虎还是执法堂的人,这里面水太深!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看向李虎的眼神带上了审视和警惕。
那两名执法弟子对视一眼,神色凝重起来。事情变得复杂了。
如果沈渊说的是真的,那这就不是简单的偷窃案,而是一桩谋杀案!
并且很可能涉及执法堂执事!
“李师兄,这…”一名执法弟子迟疑地看向李虎。
李虎额头青筋暴跳,心中又惊又怒,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沈渊竟然捡到了那块令牌,更没算到这小子如此牙尖嘴利,反应这般迅捷!
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胡说八道!全是狡辩!”
李虎只能强行镇压,色厉内荏地吼道,“分明是你杀害了李师弟,夺了他的令牌和我的秘籍,现在事情败露,便编造这等漏洞百出的谎言!两位师弟,先将这贼子拿下,押回执法堂严加拷问,不怕他不招!”
他必须尽快将沈渊控制住,不能让事态继续扩大。
然而,那两名执法弟子却犹豫了。
沈渊的话虽然只是一面之词,但逻辑上能自洽。
而李虎的反应,未免有些过于激动了。
他们只是普通执法弟子,可不想稀里糊涂卷进高层执事的浑水里。
就在这时,沈渊仿佛被李虎的话刺激到,猛地抬起头,眼中带着一种被逼到绝路的疯狂和豁出去的决绝,声音嘶哑地喊道:
“李执事!你为何非要置我于死地?!就因为我昨天挑水时,不小心撞见你和李师兄在乱葬岗附近密谈吗?我当时吓得赶紧躲起来了,什么都没听到啊!难道就因为这,你就要杀李师兄灭口,还要嫁祸于我?!”
轰——!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
密谈?灭口?嫁祸?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信息量巨大!
瞬间在王管事和两名执法弟子脑海中勾勒出一幅李虎与人密谈被杂役撞破,于是杀人灭口并嫁祸给恰好出现的另一个杂役的阴谋画面!
这比沈渊之前单纯的捡到东西说辞,更具冲击力和合理性!
“你…你放屁!”李虎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青,一口逆血差点喷出来。
他什么时候和那死鬼杂役在乱葬岗密谈了?
这沈渊编故事的能力简直骇人听闻!
但他这暴怒失态的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却更像是被戳穿痛处的恼羞成怒!
那两名执法弟子彻底动摇了。
他们看向李虎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怀疑和忌惮。
王管事更是悄悄又退了一步,恨不得立刻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此刻无比后悔,为什么要跟着李虎来蹚这浑水。
沈渊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心中冷笑不止。
编故事?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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