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碎镜重圆时(1/2)

就在诡计因记忆冲击而昏厥、身体软软前倾的瞬间——

“呜……你走开啊!”

一声夹杂着羞愤和些许哭腔的喊叫,猛地从赐福静室的方向传来,清晰地划破了夜的寂静。这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正全神贯注于弟弟异常状态的辟邪,耳朵敏锐地抖动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眸下意识地朝声音来源瞥去了一瞬。

就是这一刹那的分神!

当辟邪的注意力以毫秒之差转回时,诡计已然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直直地朝他倒来。辟邪心中一惊,慌忙伸出爪子想要接住弟弟。

然而,就在此时——

赐福的静室内,幻影正玩味地看着身下金色貔貅那副泫然欲泣、又羞又恼却无力反抗的模样。他一边用爪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卷着赐福的金色尾尖,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着之前的“审问”:

“小金子,撒谎可不好哦~你怎么可能是天生的貔貅呢?这身皮毛……啧,更像是后天染的呢~”

“我……我没有撒谎!我天生就是貔貅啊……qaq” 赐福带着哭腔反驳,熔金色的眼睛里满是委屈的泪水。

“不信~”幻影恶劣地笑着,正准备进行下一轮“调教”,动作却突然一顿。他像是感应到了外界什么极其有趣的变化,异色瞳里闪过一丝兴味盎然的光。“好吧~看来今晚的主菜要换场地上桌了~”

他遗憾地咂咂嘴,像是放弃了什么好玩的玩具,身形骤然模糊。

“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陪你玩哦,小金子~” 话音未落,幻影已然发动了【幽冥踏】,身影化作一缕淡淡的黑色烟缕,如同鬼魅般穿透墙壁,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庭院之中。

而他现身的位置,不偏不倚,正好就在抱着昏迷的诡计、焦急失措的辟邪面前!

月光下,两个一模一样的粉蓝色身影(一个昏迷,一个邪气凛然)同时出现,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让原本就因为弟弟突然昏倒而心慌意乱的辟邪,彻底僵在了原地。

幻影看着眼前这“兄友弟恭”(弟已昏)的场面,尤其是辟邪那身醒目的红白皮毛和与天禄极其相似却更为沉稳的气质,异色瞳瞬间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的探险家。

他完全无视了辟邪的震惊和警惕,抱着胳膊,用他那标志性的、拖长了调子的慵懒嗓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好奇和戏谑开口:

“哟~这是怎么了?大晚上的,哪儿来的红毛貔貅,抱着我家本体在这儿演苦情戏呢?”

辟邪的声音如同绷紧的弓弦,充满了戒备与审视。眼前这个与弟弟容貌别无二致,却散发着截然不同、甚至令人脊背发凉的气息的存在,让他本能地感到危险。他将昏迷的诡计更紧地护在怀里,琥珀色的眼眸锐利地盯住幻影,仿佛一头守护幼崽的雄狮。

“你是……?”

幻影对辟邪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敌意毫不在意,反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景象。他非但没有被这警惕吓退,反而饶有兴致地又往前飘了近了一步,几乎要踏入辟邪的“安全距离”。他抱着胳膊,歪着头,那双与诡计一模一样的异色瞳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劣光芒,故意用那种暧昧不清、拖长了调子的语气回答道:

“我?我当然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辟邪怀中的诡计,又落回辟邪紧绷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个玩味的弧度,“……你弟弟的,‘另一半’啊~”

他把“另一半”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晰,又带着黏稠的暖昧,仿佛在暗示某种超越寻常的、密不可分的关系。

这模糊又引人遐想的说法,配合他那邪气的气质,瞬间让辟邪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种糟糕的可能性,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幻影显然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在寂静的庭院里回荡:“怎么?你那宝贝弟弟没跟你提起过我吗?真是令人伤心啊~我们可是……日夜相伴,亲密无间呢~”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在辟邪最敏感和担忧的神经上。辟邪的爪子不自觉地收紧,看着幻影的眼神几乎要喷出火来,却又因为怀中的弟弟而投鼠忌器。

这个突然出现的、诡异的“另一半”,让这场兄弟重逢,蒙上了一层更加复杂和危险的阴影。

“四不相呢……”

辟邪的声音压抑得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沙哑和无法言说的心痛。他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住幻影,那里面翻涌着滔天的巨浪——有对眼前这个“另一半”的极致警惕和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源于巨大失落和困惑的痛楚。

这个名字,仿佛是一把钥匙,试图撬开被混乱记忆封锁的过往,也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了幻影那玩世不恭的表象之下。

幻影脸上那恶劣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四不相……这个名字对他而言,似乎代表着某种极其复杂难言的东西,是禁忌,是嘲弄,或许……也是一根刺。

他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自然,甚至可以说是……一丝极其细微的慌乱?但下一秒,就被更深的讥诮和恶意所覆盖。他猛地凑近辟邪,几乎要脸贴脸,异色瞳中燃烧着冰冷的火焰,声音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轻柔:

“四不相?”他嗤笑一声,那笑声尖锐而刺耳,“你问他?呵……你不如问问你怀里这个弟弟,问问他那空空如也的脑袋里,除了这个破碎的垃圾,还剩下什么?”

他的话语如同毒液,肆意喷洒:“那个幻想?一个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楚的可怜虫,你还指望他能留住什么?!”

幻影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辟邪的心上凌迟。

他看着怀中弟弟即使昏迷也依旧紧蹙的眉头,感受着那轻飘飘的重量,想到记忆中那个会撒娇、会闹腾、被他护着的归迹,如今却变成这般破碎的模样,连四不相都……

巨大的悲伤和愤怒几乎要将他吞噬。他抬起头,眼中的脆弱被一种近乎凶狠的坚定取代,一字一顿地对幻影说:

“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发生了什么。他是归迹,是我弟弟。只要我还在,就绝不会再让他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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