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记忆是片海,我在学游泳。(1/2)
树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爪机录音界面那冰冷的红色光点在无声闪烁,以及诡计越来越急促、带着哽咽的呼吸声。
“……哥哥。”
声音细弱,颤抖得不成样子,裹挟着浓浓的屈辱和难堪。
“不合格。” 第六幻影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指尖轻点,将那声微弱的呼唤删除得无影无踪,“听不见,感情也不对。重来。”
诡计闭上眼,粉蓝色的翅膀无力地耷拉着,试图聚集起一点点勇气。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稍微平稳一点:
“哥……哥哥。”
这一次,音量稍大,但那份不情愿和僵硬依旧明显。
“还是不行。” 幻影的判决依旧冷酷,“太生硬了,像念台词。我要听的是……带着点依赖,带着点……撒娇意味的。你平时叫那个‘四不相’不是叫得挺顺口的吗?”
这话像一根针,轻轻刺痛了诡计最柔软的地方。他猛地睁开眼,异色瞳里水汽更重,带着一丝被看穿的无助和恼怒,却又不敢发作。
他再次尝试,声音里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逼到极致的软糯和哀求,尾音微微上扬,像是在哭泣:
“哥哥……”
这一声,似乎终于触动了幻影的某根神经。他没有立刻说“删除”,而是沉默了片刻,异色瞳幽深地注视着诡计泛红的脸颊和湿润的眼角。
“嗯…这一声,勉强及格。” 他最终给出了评价,但指尖却并未按下保存键,反而用指背轻轻蹭过诡计的眼角,拭去那将落未落的泪珠,动作带着一种诡异的温柔,“不过,还可以更好。再来一次,记住刚才的感觉。”
于是,循环开始了。
“哥哥……”
“……哥哥。”
“哥哥……”
……
诡计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个称呼。从一开始的极度抗拒和羞耻,到后来的麻木和疲惫,声音也从颤抖、哽咽,逐渐变得平缓、甚至带上了一丝空洞。
他仿佛变成了一台复读机,唯一的功能就是产出那个被要求的词语。
而第六幻影则像个最苛刻的声乐老师,时而否定,时而短暂的认可,却又永不满足,始终引导(逼迫)着诡计朝着他想要的方向调整语气和情绪。
他享受着这个过程,享受着本体在他掌控下逐渐失去抵抗、变得顺从的模样。
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直到诡计的声音已经带上了沙哑,眼神都有些涣散时,幻影才终于像是满意了般,按下了录音的停止键。
“好了,就先用这个吧。” 他将那段最终版本的、充满了复杂情绪的“哥哥”录音保存下来,甚至设置了诡计爪机的专属铃声,嘴角勾起一个心满意足的、恶劣的笑容。
“以后,这就是专属称呼了,笨蛋~” 他松开了一些禁锢,却依旧将诡计圈在怀里,低头看着对方那副被“折磨”得晕乎乎、可怜兮兮的样子,心情大好。
诡计瘫软在他怀里,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身心俱疲,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哥哥”两个字在无限循环播放。
在树屋里被那个“坏蛋幻影”纠缠了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之后,诡计终于得以脱身。他揉了揉还有些发烫的脸颊,甩甩头,试图把那些混乱的、带着羞耻的记忆暂时抛开,最担心的还是外面那两只被【恶念共鸣】影响了的兽。
他扇动翅膀,轻巧地飞回后院。预想中可能出现的“两败俱伤”或“一片狼藉”并没有发生。映入眼帘的景象,反而让他愣住了,随即长长地、舒心地松了一口气。
只见在院子角落那片柔软的草地上,天禄和桃桃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打斗,竟然……靠在一起睡着了。
天禄那珠光蓝白的、胖乎乎的身体摊成一个大字,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睡得十分香甜,甚至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而桃桃那个红色的小毛球,就蜷缩在天禄暖烘烘的肚皮旁边,一双小爪子还无意识地抓着天禄的一缕长毛,也睡得昏天黑地,却又透着一种毫无防备的安宁。
刚才还剑拔弩张、恨不得把对方当点心的两只兽,此刻竟然像两个玩累了的孩子,在打闹后依偎着进入了梦乡。阳光暖暖地洒在他们身上,构成了一幅意外和谐的画面。
“呼……” 诡计悬着的心彻底放了下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温柔的弧度。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生怕惊扰了他们的好梦。
他仔细地检查了一下两只兽。天禄身上除了沾了些草屑和泥土,没什么伤痕;桃桃也只是毛发有些凌乱,并没有真正受伤的迹象。看来,【恶念共鸣】的效果只是放大了他们的玩闹心,并没有引发出真正的凶性,而且随着时间推移或者精力耗尽,影响也就自然消散了。
确认了朋友们都安然无恙,诡计感到一阵疲惫又安心的暖流涌过全身。他小心地帮天禄拂去鼻尖上的一片落叶,又看了看桃桃那花猫似的脸,忍不住轻轻笑了笑。
还好,大家都没事。
这样的日常,虽然总是伴随着各种鸡飞狗跳和意想不到的麻烦,但最终总能回归于这样一种笨拙又真实的温暖。这或许就是鹿人店,或者说,这就是“家”的感觉吧。
诡计静静地坐在旁边,守着这两只熟睡的兽,看着夕阳将他们的毛毛染成金色,觉得刚才在树屋里经历的一切,似乎也变得……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确认了天禄和桃桃只是睡着并无大碍后,诡计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轻手轻脚地走到一旁,找了个安静的树根坐下,掏出了自己的爪机。
第一件事,他就是想立刻、马上把那个令人羞耻到脚趾抠地的“哥哥”录音彻底删除!指尖悬在删除键上方,只要按下去,那段被强迫的回忆就能……
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被屏幕角落那个不断闪烁的、代表着“小说助手”的图标吸引了。对了,他昨天……好像又没更新?不知道那个唯二的读者“赐福”有没有留言催更?
(注:就是赐福嗷,有本人授权~?? ? ? ? ??? ?? )
一种微妙的、混合着愧疚和逃避的心理,让他鬼使神差地绕开了删除录音的选项,点开了小说助手。
果然,后台空空如也,只有“赐福”的头像孤零零地亮着,没有任何新留言,但那个“已读”状态显示他刚刚来过。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漫上诡计心头,就好像自己精心准备了一份礼物,却无人欣赏。
他习惯性地打开文档,想照常写点吐宝鼠和天禄的温馨日常,但手指放在虚拟键盘上,却一个字也敲不出来。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吐宝鼠事业有成、天禄傻乎乎但快乐的模样,以及……自己那乱七八糟、连年龄都成谜的现实。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笔下那种纯粹的美好,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他好像……写不出那种感觉了。强行去写,也只是在模仿过去的自己,是一种虚假的构造。
一种疲惫和坦诚的决心,取代了之前的逃避。他删掉了文档里刚写了个开头的废稿,直接翻到了最新一章的末尾,在作者有话说里,认真地敲下了一段话:
【作者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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