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偶遇凤凰啦!(1/2)

自那日带着一身水汽和淡淡花香归来,“迎江洞府”那轰轰烈烈的“开山”大业,便宣告了……无限期中止。

并非放弃,而是。

归迹默默地趴在他精心修补过、厚实软和的干草堆上,眼皮沉得像是坠了铅块。

辟邪则挨着洞穴内壁,头颅枕在自己前爪上,平日里锐利的金瞳此刻半阖着,透出一种纯粹的、不带戒备的倦怠。

就连最活力四射的天禄,也把自己摊成了一张蓝白色的圆毛饼,枕着归迹蓬松的尾巴,小呼噜打得又沉又香。

好累…… 这无声的喟叹几乎同时在三只小貔貅的心头滚过。那一天的连番折腾——挖洞、抓鱼、落水、惊吓、安抚——彻底榨干了他们小小的精力储备。“装修”的热情被现实狠狠泼了一盆冷水(虽然湿得透心凉的是归迹)。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那场“意外”之后,帝江那赤色火焰般庞大而沉默的身影,似乎……真正地融入了这片小小的天地。

没有欢呼,没有仪式,就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接纳。

当辟邪偶尔抬起眼皮,瞥向洞口那如同凝固山峦般的赤红轮廓时,目光里不再仅仅是警惕,多了几分审视后的默认。

天禄晒太阳时会无意识地往帝江的影子下滚两圈,蹭个软和地方接着摊。

归迹虽然心有余悸,小翅膀下意识地离汹涌的水流远远的,但望向帝江的眼神里,那些惊恐被一种后怕的依恋取代——尤其是天气开始变糟的时候。

上古时期的天地,如同喜怒无常的巨兽。

阴霾不知何时便悄然而至,细雨缠绵,几日不绝,山林蒙上灰蒙蒙的水汽,万物湿漉漉、沉甸甸。紧接着,狂风便可能呼啸而来,卷起万千枝叶,如同巨掌拍打着岩壁,发出沉闷而令人心悸的轰鸣。

每当此时,那尊静立在洞口不远处的巨大红色身影,便会无声地移动。帝江那浑圆坚固如太古磐石的身躯,巨大而宽厚的膜翼微微调整角度,便成了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形屏障,将洞口严严实实地笼罩在其下!

狂风卷着冰冷的雨水,狠狠砸在帝江坚韧的翼膜上,发出“噗噗”的闷响。雨水顺着赤红如火的绒毛流淌而下,汇聚成小小的溪流滑落。它的翼缘微微下沉,确保没有一丝冷风、一滴冷雨能越过这道赤色的穹顶,灌进身后那小小的洞穴。

洞穴内,干燥、温暖、安宁。

三只小貔貅紧挨着趴在舒适的草堆上,听着外面风雨如晦的嘶吼,感受着帝江身躯阻隔下传递进来的沉闷震动。那令人不安的噪音和寒意被牢牢挡在了“门”外。暖意在他们小小的身体里升腾,带来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在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刻,帝江那沉默的、以肉身相护的姿态,便是最直白、最撼动人心的守护宣言。

而风雨过后,便是久违的恩赐。

澄澈的碧空如同一整块巨大的蓝宝石,阳光如同熔化的黄金,慷慨地倾泻下来,将山林草木都镀上明亮的金边。潮湿的空气里蒸腾起青草和泥土暖融融的气息。

这暖阳,是帝江的盛宴。

它巨大的身躯会舒展开来,缓缓伏卧在被阳光烤得暖洋洋的地面上。无口无目的浑圆身体,仿佛一块巨大的、吸收光线的赤色海绵。阳光落在它厚密的赤红绒毛上,每一根似乎都活跃起来,蒸腾着细微的水汽,散发着淡淡的、如同太阳曝晒过的温暖岩石般的味道。它在积蓄着生命所需的能量。

这时,天禄总会第一个欢呼着蹦跶过去,一个熟练的飞扑,“啪叽”一声把自己摔进帝江背脊那最为蓬松厚实的绒毛海洋里。蓝白色的毛毛球在赤红的背景里惬意地滚来滚去。

辟邪则显得稳重些,不紧不慢地踱过去,在帝江巨大翼根的凹陷处寻个舒服的位置,将庞大的身体靠上去。帝江的绒毛和温暖如同巨大的恒温靠垫,让他可以彻底放松下来,让阳光烘烤着金色鬃毛中潜藏的湿气,眼皮沉沉往下掉。

两只小貔貅在帝江温暖的背脊上摊开,柔软的绒毛包裹着身体,阳光穿透暖融融的红色,将周遭一切都染上了温馨的橘调。被帝江托在半空的太阳浴,比地面上更加纯粹,更加慵懒,仿佛躺在云端打造的摇篮里。

至于归迹……

他迈着小短腿,默默走向一片阳光充足的平地。那双粉蓝色、带着渐变条纹的巨大翅膀,被他有些笨拙却又异常认真地努力展开。虽然姿势还略显僵硬,扑扇的幅度也不算大,带起的风只够吹散几片落叶,远不像帝江那般遮天蔽日。

但当帝江舒展着身体,发出无声(或某种次声)的邀请时,归迹总会抬起小脑袋,蓝红色的异色瞳中闪过一丝挣扎,随即化为坚定。

“嗯……谢谢江江,我……我想自己再练练飞飞。” 他小声说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而充满干劲。归迹低下头,更加专注地扑棱着自己的小翅膀,一下,又一下,粉蓝的绒毛在阳光下闪动着柔润的光泽。

就这样……阳光晴好时,是帝江与“乘客”们的温馨晒太阳时光;风雨来袭时,是帝江作为“遮风伞”的沉默守护。而小归迹,在洞口的平地上,扑棱着他越来越有样子的翅膀。

日升月落,草木荣枯。

风雨来了又走,暖阳周而复始。

时间如同洞外那条曾经掀起波澜的大江之水,无声无息地流淌着。

几百年光阴,便在一场场风雨与一轮轮暖阳的交替中,悄悄滑过。

幼崽的体型悄无声息地增长了几分,原本过于圆润的轮廓透出隐约的矫健;辟邪的眼神沉淀得更加深邃,像收敛了锋芒的古玉;归迹扑扇翅膀时,带起的风已经能让地上扬起一小片尘土;天禄在帝江背上晒太阳时,已经能滚出一个更大的“领地范围”。

那小小的洞穴里,干草堆添了新草又换了旧铺。

角落里的伯利恒之星不知繁衍了多少代,成了洞穴入口的一道低矮、洁白、散发着永恒清香的“星河”。

而洞外那道赤红的、沉默的守护身影,在经历了无数次风霜雨雪和阳光洗礼后,依旧如同最深沉稳固的山脉。它微微起伏的巨大膜翼,成了三只小貔貅在漫长时光中仰望天空时,最习以为常、却也最让人心安的背景。

这几百年的流逝,没有惊心动魄的传奇,却像涓涓细流,在无声无息间,将他们与帝江的命运更深地、更温柔地……融化在了一起。

午后,阳光如同融化的蜜糖,流淌在绵延的山峦与葱郁的林海之上。空气里弥漫着草木被晒暖后散发出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慵懒气息。帝江那巨大的赤红身躯,如同漂浮在金色海洋中的一座温暖岛屿,稳稳地托着三只摊成毛饼、惬意享受着“云端日光浴”的小貔貅。

辟邪趴在帝江宽阔的翼根凹陷处,鬃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半阖着眼,感受着身下绒毛传递来的暖意和帝江沉稳的心跳(能量波动?),几乎要沉入梦乡。

归迹则侧躺在辟邪旁边,粉蓝渐变的巨大翅膀如同两把半开的、流光溢彩的伞盖,懒洋洋地摊开着,任由阳光穿透羽毛,将温暖渗透到每一寸筋骨里。他眼皮打架,小脑袋一点一点,显然已经处于“半梦半醒晒太阳”的至高境界。

只有天禄,像颗永远充满电的蓝白小陀螺,在帝江厚实温暖的背脊绒毛里滚来滚去,时不时用小爪爪扒拉一下身边飘过的云絮(错觉),或者对着下方掠过的树冠指指点点。

突然!

天禄那对蓝宝石般的大眼睛猛地捕捉到了远方天际的异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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