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捕光行动(1/2)
雨,依旧下着。不是倾盆的暴烈,而是那种绵密、阴冷、仿佛要浸透骨髓的淅沥。天空是永远化不开的铅灰,将日光死死锁在云层之后。巨岩爪洞内,那点由金球球和干草垛勉强维持的暖意,似乎也被这无休止的潮气一点点侵蚀、剥离。
帝江那庞大的赤红身躯,伏卧的姿态比以往更加沉凝。那曾经如同熔岩般流淌、映照洞壁的金红流光,如今已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膜翼的边缘不再舒展,而是沉重地垂落在地面,如同被雨水打湿的、失去了骨架的赤红旗帜。它那无面的头部微微低垂,每一次极其缓慢、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呼吸,都带起一阵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带着腐朽气息的尘埃。那股浩瀚而温和的精神波动,如同退潮般,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只剩下一种近乎枯竭的、令人心慌的……沉寂。
混沌那粉蓝的巨影,此刻不再宁静如山。它庞大的身躯在帝江身旁焦躁地踱步!巨大的粉蓝爪子每一次落下,都带着一种沉重到令人窒息的力道,震得洞壁的碎石簌簌落下!它那雾蒙蒙的、毫无焦距的巨大眼睛,此刻仿佛燃烧着无形的火焰,死死“盯”着帝江那越来越黯淡的身躯!一股庞大、混乱、充满了无力感的焦虑意念,如同失控的潮汐般从它身上扩散开来!它时而用巨大的爪子极其轻柔地、近乎颤抖地拂过帝江垂落的膜翼边缘,仿佛想将一丝生气渡过去;时而又猛地转身,巨大的头颅“望”向洞外那无尽的雨幕,发出无声的、如同困兽般的……低吼?(意念的咆哮!)
急!
急疯了!
却又……
无可奈何!
它感知天地脉动,能固锁崩塌的山石,却无法锁住帝江体内那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的生命之光!它拥有撼动山岳的力量,却无法撕开这笼罩天地的、剥夺了帝江生命源泉的厚重阴霾!混沌的粉蓝毛发在昏暗的光线下失去了往日的温润光泽,仿佛也沾染了帝江的沉暮之气,变得黯淡而……悲伤。
洞口,三道小小的身影,沉默地伫立在冰冷的雨帘前。
辟邪金色的竖瞳里,沉淀着比铅云更沉重的忧虑。他看着帝江的衰弱,感受着混沌那几乎化为实质的焦灼与绝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洞内那越来越稀薄的、属于帝江的微弱气息。
归迹小小的身体绷得紧紧的。胸前那块新长出的绒毛,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有些凌乱。布灵布灵的光点不再是往日的活泼闪烁,而是如同呼吸灯般,带着一种沉重而坚定的节奏,缓慢地明灭着。他蓝红异色的眼睛,死死盯着洞外那片被雨水模糊的、幽暗的密林深处。那里,曾经是他们捕捉“光点点”的地方。
天禄也不再嬉闹。他蓝宝石般的眼睛里,第一次失去了那种无忧无虑的光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担忧、茫然和……执拗的光芒。他小爪子紧紧攥着,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走。” 辟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他没有看两个弟弟,身躯率先迈入了冰冷的雨幕!红白的毛发瞬间被雨水打湿,紧贴在强健的肌肉上,勾勒出山峦般的轮廓。
归迹和天禄没有丝毫犹豫!紧跟着冲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全身!刺骨的寒意如同针扎!脚下的泥泞湿滑无比!视线被密集的雨帘切割得支离破碎!
但他们的目标无比清晰——光!
哪怕只有一点!
也要带回来!
雨夜狩猎!再次开启!
这一次,没有之前的兴奋,只有一种近乎悲壮的沉默和……疯狂!
天禄:掘地三尺!
小身影在泥水中连滚带爬!不再挑剔地点!
树根下、石缝里、甚至腐烂的落叶堆下!
小爪子疯狂地刨挖!指甲缝里塞满了泥浆!
蓝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不放过任何一丝微弱的绿芒!
抓到一只!立刻用身体护住!塞进怀里特制的、用油亮大树叶和厚厚干苔藓做成的“防水保温小包”里!
“快!下一个!” 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归迹:极限压榨!
粉蓝翅膀在雨中沉重地扇动!每一次拍打都带起沉重的水花!
布灵光点开到最大功率!如同两盏穿透雨雾的探照灯!
他不再满足于低矮处!看到高枝上一点微光!
“呼——!” 力大无穷爆发!小爪子猛地蹬地!身体如同炮弹般拔地而起!
湿滑的树干!他小爪子死死抠住树皮!粉蓝翅膀疯狂拍打维持平衡!
摇摇欲坠!几次差点滑落!
“抓到你了!” 终于扑到目标!紧紧攥在手心!然后不顾一切地跳下!重重摔进泥水里!护住怀里的光点!
辟邪:守护与搜刮!
巨大的身躯如同移动的壁垒!为两个弟弟挡住最猛烈的侧风和急流!
金色的竖瞳如同雷达!扫视着更广阔的区域!
发现一片低洼水泽!里面聚集了数点微光(被雨水困住)!
巨大的爪子毫不犹豫地探入冰冷刺骨的泥水中!轻轻捧起那一片挣扎的光点!
放入腰间那个巨大的、同样精心制作的防水树叶袋中(容量巨大)!
同时警惕地扫视四周!任何可能威胁到弟弟们的动静!
雨更大了。
夜更深了。
冰冷刺骨。
疲惫如同潮水般侵蚀着小小的身体。
摔倒了多少次?
沾了多少泥?
翅膀冻得麻木?
爪子被划破?
不知道!
也顾不上!
每一次捕获那一点微光,塞进怀里那小小的“保温包”或辟邪巨大的“光囊”时,那微弱的光芒透过树叶的缝隙,映亮他们沾满雨水和泥浆的小脸,也映亮他们眼中那……绝不放弃的火焰!
带回去!
带回去!
带回去!
当沉重的脚步再次踏进洞口,当冰冷的雨水顺着毛发滴落在干燥的地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时——
辟邪的爪子,小心翼翼地将那个鼓鼓囊囊、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巨大树叶袋,轻轻放在帝江低垂的头颅前。
天禄和归迹也颤抖着(冷的+累的)上前,将怀里那被体温和苔藓保护着的、依旧顽强亮着的“小光包”,轻轻放在大袋子的旁边。
一片小小的、由无数微弱光点汇聚而成的……光之湖泊! 在帝江面前静静铺开。光芒摇曳,如同无数双期盼的眼睛。
混沌停止了焦躁的踱步。它那粉蓝的巨影缓缓伏低,巨大的头颅几乎要触碰到那片光芒。雾蒙蒙的眼睛里,那无形的火焰似乎平息了一些,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期盼?
帝江那庞大的身躯,似乎极其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那低垂的无面头部,极其缓慢地、仿佛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般……朝着那片微光的方向……挪动了一寸?
膜翼边缘,那几乎熄灭的赤红流光,如同被投入火星的余烬,极其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
光芒太微弱了。
闪烁太短暂了。
几乎……是错觉?
但归迹看到了!天禄看到了!辟邪看到了!混沌……也感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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