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伯利恒之星花海(1/2)
自从稀里糊涂(或者说,是被热情扑倒外加金球攻势攻陷)地应下了“天禄弟弟”这个身份,“星花花”——也就是归迹——的小日子,就以一种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速度,滑向了名为“滋润”的深渊。
简单来说,这日子,简直滋润得不像话。
关于“吃”:
那根本就不能算是个问题!洞穴角落里堆满了不知何时更新迭代(主要是辟邪默默补货)的各种……呃,金灿灿的、银闪闪的、玉质温润的口粮。想吃块“金球球”?爪子随便扒拉扒拉就有!想啃点“白玉零嘴”?辟邪会装似不经意地叼回来一堆。更别提天禄还经常兴冲冲地抓来各种蕴含精纯能量的奇花异果(当然,最后发现还是金球最好吃,于是抓奇花异果的活动变成了纯粹的娱乐项目)。归迹从一开始抱着金球觉得“在啃硬通货”的荒谬感,到现在已经能心安理得、动作娴熟地“嘎嘣嘎嘣”,甚至还能挑剔一下“今天的金球纯度是不是差了点?”,转变之快,令人发指(主要是他自己)。
关于“玩”:
这才是重头戏!归迹拥有的,是一只全天候待机、电力无限、且对他抱有近乎盲目喜爱的“大型毛绒玩偶”——天禄·辟邪款!小蓝球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热衷于一切互动。
拔河比赛?用尾巴就行!天禄的蓝色尾巴对上归迹那红白相间的尾巴,经常能在干草堆里滚成毛线团。
追逐游戏?追着跑、打滚闹、飞扑拥抱……天禄乐此不疲,归迹通常是被迫营业,但往往会被那纯粹的快乐感染,一不小心也跟着“嗷呜嗷呜”地闹上一阵。
晒太阳发呆?天禄会挤在他旁边,有时候是把小脑袋搁在他肚皮上,有时是用尾巴把他圈住,嘴里还念念叨叨些不着边际的幻想,然后……一起睡着。
甚至什么都不做,天禄也会凑过来,用湿润的鼻尖蹭他,用圆滚滚的脑袋顶他,或是不厌其烦地舔顺他毛(主要是归迹的蓝白部分毛色和天禄太像,天禄总觉得是在打理自己的毛)。 一只毛绒绒的天禄,是真的随!便!玩!(虽然玩与被玩的界限很模糊)
关于“用”:
这问题一提,换来的只有两位貔貅像看傻子一样的眼神(辟邪隐晦,天禄直白)。在这座几乎能自给自足能量、且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的洞穴里,“用”?是什么高级概念吗?保暖有毛皮(和天禄牌抱枕),清洁有山涧清泉和阳光(以及辟邪偶尔的叼回富含清洁能量的叶子?),娱乐见第二条,连货币都是食物本身……日子被简化成了最原始也最极致的循环:吃(金球等能量体)→ 睡(补能量\/消化)→ 玩(和天禄互动)→ 吃(消耗能量后又饿了)→ 睡(被玩累)→ ……
归迹躺在铺满柔软毛皮的阳光位上,打了个慵懒至极的哈欠,看着旁边正试图把金球叠成小塔又撞塌,然后自己把自己逗得满地打滚的天禄,再看看不远处闭目养神、充当移动储物柜和安静守护神的辟邪,一种极度舒适又……极度没出息的感觉油然而生。
完了……
他心里哀叹一声,爪爪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明显圆润了一圈的小肚子(都是金球的功劳)。
……感觉要被这两只貔貅……彻底养成一个只会混吃等死、撒泼打滚的废物了啊啊啊!
堕落!这简直是灵魂的堕落!他曾经好歹(自认为)是个有脑子的存在(虽然没啥用),现在呢?脑子都快被阳光和毛绒绒腌入味了!惰性像温暖的泥潭,拖着他下沉,让他乐不思蜀。
然而,这份沉溺中,终究还有一丝不甘和未竟的目标在隐隐作祟。
归迹偶尔(频率不高)也会尝试在出去“玩”(主要是被天禄拖着跑)的时候,稍稍留点心眼。他会偷偷靠近林间的野兔、花栗鼠,或是溪边懵懂的游鱼,甚至尝试着去“触碰”那遒劲的千年古木或迎风摇曳的奇花……用意念呼唤那个似乎沉睡已久的“复制”之力。
结果?
“……”
归迹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只被他惊动、蹦跳着消失在草丛里的灰兔,它的灵魂在他眼中微弱得像萤火,几乎感觉不到“灵性”的波动。
再看看旁边一株开得正盛的灵花,它倒是蕴含着丰富的能量,但那股意识……懵懂如初生的露珠,更接近于天地间的某种自然韵律,而非可被复制的“智慧生物”。
失败!
失败!
还是失败!
接连不断的挫败感,让归迹那点不多的上进心碎了一地。他严重怀疑,是不是穿越过来的所有运气值,都一股脑倾泻在了那个树林里——用来精准无误地砸在那两只旷世难寻的祥瑞貔貅身上了!以至于现在,方圆几十里,别说一个能复制的智慧生物,连个能产生深度互动的活物都找不到!
就这样,时间,这个最无情的旁观者,带着恒定的步调,滴答前行。
日升月落。
春去,洞外的野花绚烂盛开,鸟鸣啁啾,天禄拖着他出去打滚,花粉沾了一身。
夏至,林间绿意如海,阳光灼热,三只貔貅躺在晒热的大青石上摊开肚皮睡成三团毛饼,树影在皮毛上晃动。
秋来,落叶如雨,铺满山谷,踩上去沙沙作响,天禄最爱在落叶堆里打洞钻行,归迹有时被拖进去一起探险。
冬至,寒风卷着细雪飘进洞口,洞内却暖意融融(多亏了辟邪的尾巴毛毯和能量调节),囤积的金球显得格外美味。
春夏秋冬……
周而复始的岁月……
归迹那条标志性的红白尾巴尖无意识地轻轻拍打着干草垫,他看着洞顶漏下的光斑缓慢移动位置,听着天禄熟睡的小小呼噜声,偶尔掠过辟邪投来的、难以解读的平静目光……
日子像被裹进一层粘稠温暖的蜜糖里。
他在这蜜糖里打滚、发胖、被养废。
复制的目标似乎真的成了遥远星空中一个模糊的光点。
而那颗曾深陷绝望、妄图熄灭的心,也被这无穷无尽的“现在”暂时填满。
就这样……似乎……也很好? 一个微小的、带着点负罪感的念头冒出来,随即又被新一轮袭来的饱食困意和天禄拱蹭过来的暖意淹没。
除了……
偶尔,在深夜醒来或独自发呆的间隙,那条安静垂落的红白尾巴会无意识地蜷缩一下,提醒着他那未被满足的、空荡荡的“空缺”。
那象征着什么?
是能力的“缺失”?是身份的“异常”?还是一种更深远的、连他自己都未曾清晰明了的……渴求?
他不知道。
时间只是一分一秒地过去……带着那丝潜伏在蜜糖深处的、难以言喻的微痒。
日日夜夜……
春夏秋冬……
周而复始的岁月……
日子循着那慵懒、金黄、打满饱嗝的轨迹缓缓流淌,又是一个被天禄牌闹钟准时唤醒的清晨。
“星花花!星花花!起床起床!今天不去找金球球!带你去个好地方!快快快!” 天禄的小奶音带着十万火急的兴奋,爪子已经熟练地扒拉上了归迹睡眼惺忪的脑袋瓜,连拖带拽,比闹钟更准时地开启了新一天的“被迫营业”模式。
归迹眯着蓝红异色的惺忪睡眼,任劳任怨(主要是无力反抗)地被拖出暖烘烘的干草堆。经过漫长的岁月(主要是吃和睡的堆叠),这具貔貅的身体已经如同最合身的旧袍子,完全被他“驯服”(或者说同化?)。奔跑、跳跃、甚至用尾巴辅助攀爬个小坡,都成了刻入骨子的本能,再不会像初来时那样动不动把自己绊个大马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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