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什么叫不合时宜？（2/2）

那是伏地魔。他成功了。他恢复了肉身。

而在不远处，哈利瘫倒在一座天使雕像旁，捂着额头，痛苦地喘息着。在哈利和伏地魔之间的空地上，静静地躺着塞德里克的身体，一动不动，脸上还残留着最后的惊愕——他已经死了。

伊莱还是来晚了。他没能阻止复活仪式，甚至没能救下那个无辜的赫奇帕奇男孩。

一股混合着愤怒、悔恨和冰冷决绝的情绪瞬间席卷了他，将他连日来的虚弱都暂时压了下去。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魔杖已然在手。

他没有冲动地攻击刚刚复活、力量正处于顶峰的伏地魔本人。他的目光锐利如鹰，瞬间锁定了那个抱着残破手臂、瘫在伏地魔脚边哭泣的虫尾巴——这个叛徒，是造成这一切悲剧的直接帮凶，也是此刻防御最薄弱的一环。

“昏昏倒地！”

一道耀眼的红光撕裂黑暗，精准无比地射向小矮星彼得。

他的突然出现和攻击，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瞬间打破了里德尔墓地中伏地魔“胜利”的氛围。

当那张苍白、狰狞、猩红双眼的面孔缓缓转过来时，伊莱感到心脏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攥住。

五官全非，唯有那双眼睛里承载的，是超越了少年汤姆的、纯粹的、膨胀到极致的野心与残忍。

可就在那一片猩红的深处，当他的目光与伊莱相遇的千分之一秒里，似乎有某种极其细微、难以捕捉的东西——并非惊讶，更像是一种被触动的、尘封的共鸣——一闪而逝。

“…伊莱。”

伏地魔开口了，声音高亢、冰冷，不再是汤姆·里德尔那富有磁性的低语。但就在他吐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周围跪拜的食死徒们能感觉到，主人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仿佛这个名字本身，带有某种连黑魔王都需要瞬间去处理的重量。

他没有用魔杖指着伊莱，只是那样看着他，猩红的眼眸里情绪翻涌，是暴怒，是残忍，或许还有一丝被时光模糊了的、连他自己都无法定义的东西。

“多么…令人怀念的面孔。”伏地魔的声音带着一种危险的平滑，“我本以为，五十年前的交易，已经足够彻底。”

伊莱的指尖深陷入掌心，几乎掐出血来。所有的虚弱在极致的情绪冲击下被强行压制，他站直了身体，目光死死钉在伏地魔脸上。

“我们的交易…”伊莱的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每个字都像淬了冰，“让我学会了，永远不要相信斯莱特林的甜言蜜语，汤姆。”

“汤姆”这个名字，像一道鞭子，抽在寂静的空气中。有几个食死徒明显抖了一下。

伏地魔的红眼睛眯了起来，危险的光芒大盛。这个世界上几没有人敢这样称呼他，尤其是在他刚刚重获力量的此刻。

然而，预想中的暴怒并没有立刻降临。伏地魔反而向前缓缓走了一步，他的目光近乎审视地流连在伊莱苍白而决绝的脸上，仿佛在评估一件失而复得、却又充满不确定性的古老藏品。

“你总是如此…伊莱。”伏地魔的声音低沉了些许，隐约带上了一丝属于过去的、扭曲的回响，“在所有人都跪拜迎接新时代时，你却带着…不合时宜的愤怒，出现在我面前。”

他的话语里没有立刻下达杀戮的命令。这种异常的“宽容”，让食死徒等人感到困惑和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