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琥珀凝光（2/2）

一个神灵划下的、宣告凡人与神之间不可逾越鸿沟的……界碑！

裂谷中升腾的暗金劫炎形成了无形的屏障，隔绝了一切。后续射来的炮弹撞在屏障上，连涟漪都无法激起便湮灭消失。幸存的士兵望着那深不见底、燃烧着神之火焰的裂谷，刚刚燃起的斗志如同被冰水浇头，彻底熄灭，只剩下彻底的敬畏与恐惧。

拿破仑被那近在咫尺的毁灭伟力震得连连后退，最终用断旗撑地才勉强站稳。他望着那道裂谷，又望向裂谷对面那尊如同山岳般的巨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不是同一个层面的较量。凡人的勇气与战术，在这种存在面前，渺小得可笑。

玛丽王后跌落在地，望着那道裂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感受到了刑天意志的转变，那不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某种……更令人不安的、冰冷的掌控欲。

而做完了这一切的混沌巨像，似乎完成了某种任务。

它那巨大的、燃烧着暗金脉络的身躯，开始变得有些……虚幻。构成它身体的混沌能量和岩石碎块，仿佛失去了核心的维系，开始缓慢地崩解、消散于空气中。

显然，刑天投下的这一丝神力与意志，在经历了玛丽的对抗、凡人的炮击以及最后这划界一击后，也已接近消耗殆尽。更何况，刑天本体似乎也失去了继续关注这里的兴趣。

巨像头部那黑暗的漩涡逐渐平息，最终，那没有五官的“面部”，似乎“看”了玛丽一眼。

然后，它抬起那正在消散的、斧刃雏形的右臂，做出了一个让所有幸存者瞠目结舌的动作——

它用一种古老而霸道的手势，指向玛丽，然后，指向巴黎的方向。

一个无声，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强制意味的命令：

回来。

做完这个动作，混沌巨像的最后一丝轮廓也彻底消散在空中。那撕裂天空的暗红漩涡通道早已闭合，只有地面上那道燃烧着暗金火焰的巨大裂谷，以及弥漫在空气中浓郁的毁灭与硫磺气息，证明着刚才那毁天灭地的存在并非幻觉。

劫后余生的寂静，笼罩了残破的土伦港。

幸存的士兵们瘫倒在地，望着那道神划的裂谷，目光呆滞。

拿破仑紧紧握着那面残破的战旗，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赢了？不，他只是和整个土伦港一起，侥幸从一场神降的灾难中存活了下来。他守住了吗？也许。但敌人并非退却，而是……离开了。仿佛只是路过，随手划下一道线，告诉他们“此界归我”，然后便失去了兴趣。

这种“胜利”，比失败更令人感到屈辱和无力。

他转过头，目光复杂地看向那位力竭倒地的神秘女子。是她挡住了那怪物最关键的一击，是她给了他们反应和开火的时间。她是谁？她与那个恐怖的怪物又是什么关系？那个怪物最后的动作……

玛丽王后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为神力透支而再次跌坐回去。她感受到了刑天那毫不掩饰的、带着占有欲的命令。她也看到了拿破仑投来的、混杂着感激、疑惑、警惕的目光。

土伦港的危机，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暂时解除了。

但因此引发的波澜，才刚刚开始。

法兰西的命运，凡人与神只的冲突，因这场战役，被推向了全新的、更不可预测的轨道。

而与此同时，在巴黎。

密室中的刑天缓缓睁开赤金色的眼眸，嘴角勾起一丝漠然的弧度。

土伦的闹剧结束了。

凡人的顽强？有点意思，但也仅此而已。

他现在更感兴趣的，是那个能引动他情绪的女人，回来后该如何“解释”。

以及，那个身上燃烧着特殊“气运之火”的凡人将军……似乎，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玩具。

他的意志，开始转向更宏观的布局。

凡间的纷争，于他而言，不过是一场即将全面展开的……狩猎游戏。

而他是唯一的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