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李根这家人（一、二、九）（2/2）
下午两点，到了机场，李根和女儿丽丽说，我这是第一次坐飞机，不知道可会晕机。闫涛说，我也是第一次，放心吧舅舅，我带了几个塑料袋子，以备后用。通过安检，上了飞机。李丽特意让爸爸坐在窗口处，可以看看飞机外面的景象。
李根攥着皱巴巴的登机牌，指尖沁出细汗——骆岗机场的广播声混着人群的嘈杂，让他把“别紧张”的自我安慰咽了回去。舷梯下的空姐弯着腰问好，他僵硬地回应，目光却被机翼的弧度勾住，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冷亮的光，像从未触碰过的远方。
机舱门关闭的瞬间，他下意识攥紧扶手，直到引擎轰鸣着震颤机身，窗外的停机坪缓缓后退、倾斜，最终猛地一升——骆岗机场的跑道、远处的巢湖波光、城郊的青瓦房顶，都在视野里缩成模糊的色块，像被风卷走的旧时光。云层从身下漫过，棉絮般蓬松，阳光穿透时，他伸手去碰舷窗，指尖只触到一片冰凉，却忽然想起老家田埂上的云，原来换个高度看，天可以这么低、这么软，云朵却在我们的脚下。
一个多小时的航程里，他没敢合眼，盯着舷窗外的云卷云舒，直到广播里传来降落提示。机身微微颠簸，上海机场的轮廓逐渐清晰——密集的航站楼、穿梭的摆渡车、远处林立的高楼，和骆岗机场的质朴截然不同。当轮子触地的瞬间，轻微的失重感让他心跳加速，直到机身平稳滑行，他才松开早已攥得发白的手指，看着窗外陌生的机场建筑，忽然觉得，远方不再是模糊的词语，而是脚下这片真实的土地。
下了飞机，李丽走在最前面，李明和闫涛搀扶着爸爸走在最后面。张燕说，李姐姐，您看看出口处那个高高的牌子，上面好像写着，安徽来的李女士。李丽说，是许明主任来接我们了。快到出口处，张燕又看到一个牌子，上面清晰的写着，安徽来的李总编辑。李丽说，我看到了，是黄蕊社长，等出去了，我再介绍你们认识吧。李丽见到许明说，谢谢许主任，您辛苦了，并把张燕助理介绍给许明认识。许明说，我先看看李叔叔吧，李根说，麻烦您了许主任。许明说，我们去停车场吧。李丽说，请您稍等，李丽快步来到黄蕊社长跟前说，谢谢黄姐姐，还劳烦您来接我。黄蕊说，你来上海，我接你不是应该的吗。李丽说，我跟您介绍一下，并将许明和张燕介绍给黄社长认识。黄社长说，我们去停车场乘车吧，到了宾馆，我再看看李叔叔吧。李丽说，到了您的地盘，一切听您安排。黄蕊说，这就对了，假如，改日我去黄山，到那时，一切都听你安排了。四点二十分到了宾馆，安排好住宿，许明跟黄蕊社长说，今晚我做东，邀请您黄社长参加我们的聚会，李丽总编负责陪贵客。黄蕊说，李丽来上海，理应我做东的才对啊。李丽说，只要您黄蕊姐姐能和我们一起聚餐就行，至于谁做东不重要。李丽跟黄姐姐说，能否把肺科医院的副院长请来？黄蕊说，我打个电话问问吧。李丽看到黄蕊社长在旁边打电话，就跟许明主任说，我让黄蕊社长把肺科医院的孙峰副院长请来。许明说，没有问题的，一切你放心好了。孟秘书长特别交代，一定要全力以赴做好服务工作。这时，黄蕊社长过来了，她说，今天晚上孙副院长要加班，现在还在医院呢，你放心吧，不会影响明天你爸爸的检查。李丽说，那你的同事呢，孙院长的爱人。黄蕊说，她啊，滴酒不沾，单位年底团聚她都不参加，和你一样，就喜欢看书写文章。你发表过的小说，她都拜读过，经常夸奖你呢。李丽跟许主任说，那您那排吧，我爸爸让他在房间吃点，我这边四位。许明问黄社长几位，黄社长说，还有司机，共两位吧。黄蕊说，等会才能吃饭吧，李妹妹，你带我上去看看李叔叔，许明说，对我也去看望李叔叔，不然吃饭喝酒，却把正事忘了。
李丽走在前面来到了爸爸的房间，李丽敲了敲门，李明拉开房门，李丽让黄社长和许主任进了房间。李明立即泡了几杯茶水。李丽跟爸爸介绍说，这位是上海市日报的黄蕊社长，许明说，我见过李叔叔了。黄蕊说，李叔叔，好好休息，明天我过来陪您检查，您放心吧，看您的气色很好，没有什么大碍的，说着，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了李根说，也没有买什么东西，您自己喜欢吃什么就买点吧，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李丽说，这怎么好意思啊，麻烦您就不说了，还让您破费。黄蕊说，你个小妹妹，你说什么呢。李丽跟爸爸说，那收下吧，李根说，谢谢黄社长。这时，许明也掏出两个信封，跟李叔叔说，这个是我们单位的一点心意，另外一个呢，是我个人的一点点心意，请您老人家务必收下。李丽跟爸爸说，收下吧，这是我们省驻上海办事处的许主任。这时，李丽的手机响了，赵聪说，夏书记跟你说话。夏书记说，丽丽啊，你和老李到上海了吗？李丽说，到了，老爸，你到北京了吗？老爸说，我们刚刚住下，你们呢，燕燕在吧，李丽说，张燕在呢，都是许明主任安排的，一切都很顺利。夏书记说，你把电话给许主任，许明接电话说，夏书记好！您有什么指示，请讲。夏书记说，这两天你辛苦点，把丽丽爸爸检查身体一事办好，好了，就这样吧，你问丽丽可有其他事情了，李丽接过电话说，老爸你放心吧，这里还有上海市日报社黄蕊社长呢，是她帮我联系的肺科医院。夏书记说，你替我谢谢黄蕊社长，那天她来安徽，我请她喝酒。黄蕊接过电话说，夏书记，您说话要算数哦。夏书记说，一言为定。挂了电话。张燕的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夏颖姐的，颖颖姐说，丽丽呢，手机打不进去，燕燕说，刚才老爸跟丽丽姐通话呢。颖颖说，你把手机给丽丽。丽丽说，颖颖姐好。颖颖说，这么大的事情，你不给我说一声，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姐姐吗？还是爸爸告诉我的，便问李叔叔现在怎么样了，你们住下了吗？丽丽说，爸爸现在还好，明天复查，我们住下了，是许明主任安排的，颖颖说，许明主任心细，有他安排，我就放心了。那复查医院呢？丽丽说，明天复查是黄蕊社长帮联系的，颖颖说，黄蕊姐姐在吗，我跟她聊两句。李丽把手机递给了黄蕊社长，夏颖说，黄姐姐好。黄蕊社长说，你进京了，也不来看我。夏颖说，是学习哦，进什么京啊。夏颖跟黄蕊社长说，这次，李叔叔去上海检查身体的事情，麻烦您了，真的非常感谢。黄蕊社长说，刚才我和你爸爸也说了两句，李妹妹的爸爸就是我的李叔叔，能帮上点忙，是应该的，何来谢字啊！夏颖说，黄姐姐讲的对，丽丽和燕燕妹妹到您那里，能够得到您的照顾，我放心，还是要说声谢谢。黄蕊社长说，又客气了不是，你吃饭了吗，夏颖说准备去吃。黄蕊社长说，那好吧，我们也要去喝酒了，你能来吗！夏颖说，下次吧。挂了电话，许明说，我们去吃饭吧。李明跟李丽说，我就不去了，我出去买点回来和爸爸一起吃。许明说，我让服务员，把饭菜送过来吧。李丽说，有劳许主任了。
吃饭时，李丽分别接到了邓部长、孟秘书长、侯书记、薛红政委和陈洁的电话，都表示关心、问候。
星期三上午十点检查完，十一点钟，经过专家会诊，一致意见，基本认定是肺结核。建议住院治疗三天再复查一次。当孙峰副院长把专家们会诊的意见告诉李丽时，李丽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李丽、李明兄妹俩都开心地笑了，一再跟孙院长说，谢谢！李丽的脸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这时，李丽的手机响了，一看是夏颖姐，李丽将肺科医院检查情况跟颖颖姐说了一遍，按照医院的建议，先住院治疗三天，再复查一次，如没有特殊情况，我们准备星期天回去。夏颖说，我星期五下午，如没有课，我和你未来的姐夫王辉一起飞上海，去看望李叔叔。李丽说，太远了吧，您不要来了吧，有时间您回来安徽，再去看看我爸爸。夏颖说，我已给王辉说过了，如因为你一句话，我们就不去了，王辉会怎么看我啊，肯定会认为我虚情假意。李丽说，那您和姐夫哥就来吧，我到机场接你们。夏颖说，不用你接，王辉已安排他同学，上海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程明负责接我们。李丽说，那我把宾馆安排好，晚餐就在宾馆吃。颖颖姐说，你告诉我宾馆名字，到上海后，我们直接去医院，先看望李叔叔，再吃饭，星期五晚上见。挂了电话，张燕问李姐姐，是颖颖姐要过来吗？李丽说，她和男朋友一起过来。燕燕说，那你怎么安排啊，李丽说，等会回宾馆，再登记两个房间，到餐厅预订一个包厢。这时，李丽手机响了，一看是赵聪的。赵聪说，夏书记刚刚休会，让我打电话问问李叔叔检查情况，夏书记要跟你通话。李丽把目前诊断情况和下一步治疗意见向老爸汇报了一下。老爸说，听医生的，好好治疗治疗，肺结核很好治愈的，你和燕燕在上海要注意安全。如需要钱，可以找许明借。李丽说，我们带钱了，您就安心开会吧，如有情况，我第一时间向您报告，谢谢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