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蒙古部落（2/2）

“将军！”张老栓见到王靖远，连忙下马行礼，引荐道，“这位是喀喇沁部的台吉（贵族称号），巴特尔。”

那蒙古台吉巴特尔也翻身下马，右手抚胸，对着王靖远行了一礼，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汉话说道：“巴特尔，见过王将军。将军的礼物，我们首领收到了，很是喜欢。特派我前来，向将军表达谢意，并……商议一下将军信中提及的事情。”

王靖远心中一动，知道事情成了大半。他脸上露出笑容，同样抚胸还礼：“巴特尔台吉远来辛苦！请入城详谈！”

将军行辕内，气氛比之前轻松了许多。巴特尔显然是个直爽的草原汉子，几碗马奶酒下肚，话匣子便打开了。

“王将军，不瞒你说，”巴特尔抹了把嘴，“这几年，跟着大汗（指后金），好处没捞着多少，打仗死人，缴纳牛羊，倒是没停过。下面的牧民，日子过得紧巴巴。皇太极那人，心思太重，我们这些蒙古人，在他眼里，终究是外人，是替他冲杀的炮灰。”

他顿了顿，看着王靖远：“将军你不一样。你打下了义州，没杀俘虏，还给他们活路，这事在草原上都传开了。这次又派人送来厚礼，态度诚恳。我们首领说了，大明要是早像将军你这样对待我们蒙古人，何至于让奴酋坐大？”

王靖远心中了然，他知道，自己的策略起了作用。恩威并施，不仅仅是针对降兵，对这些摇摆不定的部落同样有效。

“台吉过誉了。”王靖远谦逊了一句，随即切入正题，“我大明与蒙古，本是邻居，理应和睦相处，互通有无。以往或有误会，但如今，王靖远在此，愿与喀喇沁部，及所有愿意交好的蒙古朋友，订立盟约：互不侵犯，互通贸易！我大明可以提供你们需要的茶叶、布匹、铁器、粮食，换取你们的战马、皮货。双方边境设榷场，公平买卖，如何？”

巴特尔眼睛一亮，这正是他们最需要的！稳定的贸易渠道，远比跟着后金去抢掠要可靠得多，也能让部落休养生息。

“将军此话当真？”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王靖远斩钉截铁，“我可以立刻下令，在锦州城外划定区域，设立榷场！首批交易，我可以按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提供给你们一批急需的物资！”

巨大的诚意和利益摆在面前，巴特尔再无犹豫，他猛地站起身，右手握拳捶在左胸，肃然道：“好！王将军是爽快人！我巴特尔代表我们首领，答应了！喀喇沁部，愿与将军结盟，互不侵犯，互通贸易！若有违背，长生天不容！”

“好！”王靖远也站起身，伸出手。

两只手，一只是大明游击将军布满老茧的手，一只是蒙古台吉粗糙有力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这不仅仅是一次握手，更是一个意义重大的盟约。

送走巴特尔后，王靖远立刻下令，在锦州城北门外划出一片区域，设立“蒙汉榷场”，由张老栓负责具体事务，并调拨一批物资，准备与喀喇沁部进行首次大规模交易。

消息传出，锦州军民反应不一。有人觉得与鞑子做生意，有失体统；但更多人，尤其是那些经历过贸易断绝之苦的商贾和百姓，则看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和商机。

而就在榷场紧锣密鼓筹备之时，石锁带来了一个更加令人振奋的消息:喀喇沁部为了表达结盟的诚意，主动提供了一条关键情报：后金一支约两千人的骑兵偏师，由贝勒阿巴泰率领，已秘密渡过绕阳河，意图绕过锦州正面，偷袭宁远通往锦州的粮道！

“时间，就在这三五日内！”石锁语气急促。

王靖远眼中寒光暴涨！果然来了！而且目标直指他们的生命线！

“来得正好！”王靖远猛地一拍桌子，“正愁没机会检验一下新战术，也没地方给新归附的弟兄们立投名状！传令！全军集结！”

他看向赵大锤和石锁，嘴角勾起一丝冷冽的笑意：“这一次，咱们不在城里等着了。咱们去半路上，‘迎接’一下这位阿巴泰贝勒！”

战争的阴云，再次笼罩辽西。而这一次，王靖远决定，主动将战场，摆到敌人选择的道路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