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天启驾崩（2/2）

“好！老夫这就去办！”张老栓精神大振。

“大锤，石锁！”

“在！”两人齐声应道。

“锦州防务，一刻不能松懈！越是这个时候，越要防止后金狗急跳墙，或者高第铤而走险！告诉所有弟兄，援军和粮草，很可能就在路上了！让他们再坚持最后一下！”

“是！”赵大锤和石锁领命而去，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王二的命令一条条发出，整个锦州城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尽管饥饿依旧，干渴仍在，但那股弥漫已久的绝望气息，被一股强烈的期盼和蠢蠢欲动的战意所取代。皇帝换人了！天，可能要亮了！

接下来的日子，锦州城在一种奇特的氛围中度过。一方面是依旧严峻的生存压力，另一方面是压抑不住的希望躁动。士兵们巡逻站岗时，目光总会不自觉地瞟向南方官道的方向。百姓们窃窃私语，谈论着京城可能发生的巨变。

王二则更加忙碌。他不仅要稳定军心，督促防务，还要密切关注着来自各方的消息。石锁的斥候拼死带回情报，山海关方向似乎确实出现了骚动，高第的日子显然不好过。而狗剩也成功将消息散布了出去，据说山海关内已是议论纷纷。

几天后，更大的好消息接踵而至！

先是宁远方向传来隐约的消息，高第似乎已经匆忙离开经略行辕，灰溜溜地返回山海关，据说行色仓皇。

紧接着，一支打着京师旗号的小型车队，在数百京营骑兵的护卫下，竟然出现在了通往锦州的官道上！他们无视了高第之前不得援助锦州的命令，径直来到了锦州城下！

为首的一名中年文官，身着青色官袍，面容肃穆，他并未入城，而是在城外宣读了朝廷的旨意：

旨意中，首先确认了新皇登基，改元崇祯。随后，严厉申饬了高第“畏敌如虎，弃地辱国，苛待边军，几致良将忠臣于死地”的罪行，宣布将其革职拿问，押回京师受审！

最后，旨意肯定了王二及锦州守军“忠勇可嘉，力保危城”的功绩，责令新任辽东经略（尚未正式任命）尽快筹措粮饷，支援锦州！

虽然只是一道申饬和肯定的旨意，并未带来实际的粮草，但对于在绝望中坚守了数月之久的锦州军民而言，这无疑是久旱之后的甘霖，是黑暗中看到的第一缕曙光！

“万岁！新皇万岁！”

“阉党倒台了！高第滚蛋了！”

“我们赢了！我们守住了！”

城头上，城墙下，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许多士兵相拥而泣，百姓们跪地叩谢皇恩。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艰难，在这一刻似乎都得到了宣泄和补偿。

王二站在欢呼的人群中，看着那名宣旨官员离去的身影，心中却没有完全放松。阉党倒台，高第去职，只是扫清了外部障碍。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新任经略会是谁？朝廷能提供多少实质性的支持？后金在得知大明内部剧变后，又会作何反应？

他抬起头，望向北方辽阔而沉郁的天空。

天启的时代结束了，崇祯的时代开始了。

锦州的命运，乃至整个辽东的命运，也将随之进入一个新的、更加复杂的篇章。

他知道，自己绝不能有丝毫松懈。

路，还很长。但至少，最黑暗的时刻，似乎已经过去。他和他守护的这座城，终于在这场与时间、与饥饿、与强敌、与背后冷箭的残酷博弈中，顽强地存活了下来。

这本身，就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