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刀下救人（2/2）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带着风声，精准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是张老栓！这个老实巴交的老兵，在极度的恐惧和救人的急切下，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和准头！

后金兵身体猛地一晃，动作再次僵住，眼中出现一瞬间的涣散。

机会！

王二岂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时机！他根本来不及调整姿势，合身扑上，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锈刀朝着对方没有披甲保护的脖颈侧面，狠狠地刺了进去！

“噗嗤！”

这一次，是利刃切入血肉的闷响！温热的鲜血喷溅了王二一脸！

后金兵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手中的弯刀“当啷”落地，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重重地栽倒在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一切发生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

王二瘫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握着沾满鲜血的锈刀的手不住颤抖。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杀人，近距离感受生命的流逝，那滚烫的血液和对方临死前的眼神，带来的冲击远超想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强行压了下去。

张老栓也连滚爬爬地从石缝里出来，脸色惨白如纸，看着地上后金兵的尸体和满手的血，浑身抖得像筛糠。

狗剩瘫在地上，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还没从极度的惊吓中回过神来。

“快！把刀捡起来！还有他身上的箭囊和干粮袋！快！”王二第一个恢复冷静，用嘶哑的声音催促道。现在不是后怕的时候，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张老栓如梦初醒，连忙上前，费力地从尸体手中掰下那柄明显精良得多的后金弯刀，又解下对方身上的皮质箭囊和一个鼓鼓囊囊的干粮袋。狗剩也挣扎着爬起来，帮忙拉扯。

王二则迅速检查了一下周围，确认没有其他后金兵注意到这个角落。他捡起地上那柄后金弯刀，入手沉重，刀身泛着寒光，远比他那把锈刀强太多了。他将锈刀丢弃，握紧了这柄战利品。

“走！不能待在这里！”王二拉起还在发抖的狗剩，对张老栓低吼道。

三人不敢停留，甚至来不及仔细搜刮尸体，凭借着新获得的武器和一点点运气，再次如同受惊的兔子，连滚爬爬地逃向山谷边缘更深处、岩石更密集、更便于隐藏的地方。

身后，那片修罗战场上的杀戮仍在继续。但至少在这一刻，他们这三个微不足道的小兵，凭借着勇气、运气和一点点的配合，从死神的镰刀下，抢回了一条命，并且拥有了第一件像样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