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谷疑云（2/2）

王二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王老五：“伍长！这地形极易设伏，我只是提醒大家小心戒备！”

“放你娘的狗屁！”王老五破口大骂，鞭子指着王二的鼻子，“你个新兵蛋子，懂个屁的埋伏！鞑子早就被杜总兵吓破胆了，还敢埋伏？再敢胡说八道，动摇军心，老子现在就按军法办了你！”

他转身又对着周围那些面露惧色的士兵吼道：“都他妈给老子听好了！谁再敢传播谣言，蛊惑人心，这就是下场！”说着，狠狠一鞭子抽在旁边的一块石头上，火星四溅。

在王老五的淫威下，刚刚被王二勾起一丝警惕的士兵们顿时又缩了回去，低下头，不敢再议论。张老栓也赶紧拉了拉王二的衣角，示意他别再说了。

王二看着王老五那愚蠢而狰狞的嘴脸，看着周围重新变得麻木和恐惧的同伴，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人微言轻，根本无法改变什么。这些底层士兵和低级军官，就像是被蒙上眼睛拉向屠场的羔羊，而对危险的真实预警，却被视为不祥的鸦噪。

“乌鸦嘴！晦气东西！”王老五恶狠狠地瞪了王二一眼，驱马向前，继续催促队伍前进，似乎想尽快离开这个让他也觉得有些心悸的山谷。

队伍再次蠕动起来，但气氛变得更加诡异。虽然没人再敢公开议论，但一种莫名的恐慌如同无声的瘟疫，在士兵之间悄悄蔓延。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似乎想尽快穿过这片令人不安的区域，眼神警惕地扫视着两侧寂静得可怕的山林。

王二沉默地走着，心中的不祥预感越来越强烈。他几乎能闻到空气中那若有若无的、属于猎手的危险气息。他不再试图警告他人，只是更加专注地观察着地形，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一旦变故发生，可能利用的掩体或逃生路线：一块突兀的巨岩，一道深邃的冲沟，一片相对茂密的灌木丛……

狗剩紧紧跟着他，小脸煞白，声音带着哭腔：“王二哥……真的……真的有埋伏吗？”

王二没有回答，只是用力握了握他冰凉的手，目光死死地盯着前方山谷的拐角处。那里，地形更为险要，是最理想的设伏点。

死亡的阴影，如同两侧山岭投下的巨大阴影，将整支队伍彻底笼罩。寂静的山谷中，只剩下明军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那越来越近、几乎能听见的……死神叩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