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歧路回音（2/2）
陈凡看着他们，心中微暖。但他摇了摇头：“那波动感觉很‘集中’，不像大范围危险。我一个人目标小，行动快，万一有问题也容易脱身。你们留在这里，可以接应，也能防备其他可能出现的危险。这是最合理的安排。”
他顿了顿，看向林辰：“林兄，如果……如果那波动真的是某种与‘终末之种’相关的东西，或许能让我对它多一些了解，甚至……找到一些控制的线索。”这是说服林辰的关键。
林辰沉默了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好。我们在这里等你。半小时为限。阿月，注意感知周围，有任何异常立刻预警。”
星芒虽然还是不情愿，但见林辰已经同意，也只能咬牙道：“小心点！别逞强！”
陈凡不再多言，解下背后碍事的荆棘骨暂时交给星芒保管（只带着挂坠和匕首），朝着刚才波动传来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摸了过去。
骨刺丛林越发密集，光线更加昏暗。陈凡将暗银印记的感知收缩到最小范围，只维持最基本的危险预警，同时尽量收敛自身气息，尤其是胸口印记和体内邪种的力量。
行进了大约五六分钟，前方骨刺的形态开始发生变化。它们不再尖锐笔直，而是变得扭曲、发黑，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仿佛灰烬般的物质。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降低了一些，带着一种万物凋零后的死寂。
穿过最后一片扭曲的黑骨区域，眼前豁然开朗。
那是一个不大的圆形空地，大约直径十几米。空地中央，没有任何残骸或骨刺，只有一片绝对平整、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地面。而在那黑色地面的正中心，静静地插着一件东西。
那是一截大约手臂长短、通体呈现惨白色泽、形态扭曲如同枯萎树枝、却又带着某种诡异美感的骨杖。骨杖顶端，镶嵌着一颗龙眼大小、内部仿佛有灰色雾气不断旋转凝聚的浑浊晶体。
刚才感受到的那股纯粹而冰冷的终末气息，正是从这截骨杖上散发出来的。它插在那里，周围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活力，只有一片吞噬一切的寂静。
陈凡体内的邪种，在看到这骨杖的瞬间，变得异常活跃！不是暴走，而是一种强烈的、想要靠近、接触、甚至……融合的渴望！仿佛这骨杖是它失散已久的“一部分”，或者是最适合它的“养料”！
（这是什么？一件蕴含终末之力的古老器物？）
陈凡没有立刻上前。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空地周围那些扭曲发黑的骨刺，仿佛在拱卫着中央的骨杖，又像是被骨杖的力量侵蚀成了这个样子。
他尝试将一丝极其微弱的感知探向骨杖。
就在感知触及骨杖表面的刹那——
“轰！”
一段破碎而狂暴的画面，猛地冲入他的意识！
· 无边的灰雾之海在沸腾！无数难以名状的恐怖阴影在其中沉浮、嘶吼！
· 一尊顶天立地的、浑身燃烧着苍白火焰的模糊巨影，在雾海中挥舞着什么东西（形状与那骨杖相似），每一次挥舞，都让大片大片的灰雾和阴影湮灭，化为最基础的虚无！
· 巨影发出无声的咆哮，仿佛在对抗着什么更加庞大、更加不可名状的存在。
· 最终，巨影似乎力竭，手中的武器（骨杖）崩碎了一部分，碎片裹挟着一缕苍白的本源火焰，如同流星般坠向下方的无数世界……
· 其中一个碎片，拖着长长的尾迹，砸入了这片充满悲伤与迷失的黑色滩涂……
画面戛然而止。
陈凡猛地收回感知，心脏（意识）狂跳。那模糊巨影……是邪种的来源？还是某个掌控终末之力的古老存在？这骨杖碎片，难道就是邪种同源的力量残留？
邪种的渴望几乎要压制不住，它疯狂地催促着陈凡上前，去触碰，去夺取那骨杖！
陈凡强忍着冲动。他知道，这东西绝对危险。贸然触碰，很可能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甚至可能让自己体内的邪种彻底失控。
但……这或许真的是一个了解邪种、甚至掌控它的机会？破烂王的调和挂坠能起到作用吗？
就在他内心激烈斗争时——
“啧啧啧……果然引过来了。”
一个沙哑、油滑、带着浓浓戏谑的声音，忽然从空地边缘的一根扭曲黑骨后面响起！
陈凡悚然一惊，猛地转身！只见那根黑骨后，慢悠悠地转出一个人来。
正是之前在杂音巷口遇到的那个尖嘴猴腮、被称为“地沟鼬”的老头！他脸上挂着令人恶心的奸笑，绿豆眼贪婪地盯着空地中央的骨杖，又扫向陈凡。
“小子，老子就知道，你身上那‘味儿’，肯定会被‘寂灭之触’吸引！”地沟鼬搓着手，嘿嘿笑道，“不枉老子费劲把你们引到这条‘歧路’上来！这宝贝，合该与老子有缘啊！”
引过来？歧路？陈凡瞬间明白，刚才那终末波动，很可能就是这个老东西用了什么手段故意泄露出来，引诱他过来的！而他们偏离了原本路线，也落入了对方的算计！
“你想干什么？”陈凡缓缓后退，手摸向了腰间的匕首，同时用余光瞥了一眼来路方向，思考着如何发出警报。
“干什么？”地沟鼬笑容一收，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当然是拿宝贝了！不过嘛……这‘寂灭之触’桀骜不驯，直接拿有风险。正好，你身上有‘种子’，用它做引子，说不定能暂时安抚住这宝贝的反噬……等老子拿到手，再好好炮制你体内的‘种子’，又是一桩大买卖！”
他话音未落，干瘦的身形猛地一晃，竟然如同鬼魅般，朝着空地中央的骨杖扑去！同时，他甩手朝着陈凡掷出几颗散发着腥臭黑烟的圆球！
“拦住他！”陈凡心中警兆狂鸣，一边闪避黑烟圆球，一边朝着林辰他们所在的方向，用尽全力，发出了预先约定好的、尖锐的精神示警波动！
几乎在示警发出的同时，地沟鼬的手，已经快要触及那截惨白的骨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