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遗言礁与破碎的“回响（2/2）

每收集一颗，他与这片礁石的连接就加深一分，对铠甲躯壳的掌控也似乎熟练了微不可查的一丝。但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残存的精神力量，正在加速消耗。那缕阿雅留下的温暖气息，在支撑他进行如此精细操作的过程中，变得更加微弱。

（心理活动： 这样下去不行……效率太低，消耗太大……得找找有没有……更“有价值”的回响？）

他的“目光”（感知）投向礁石区的更深处。那里萦绕的声音碎片数量更少，但个体更加庞大、凝实，散发出的精神波动也更强，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法则的余韵？那似乎是某些极其强大的存在留下的“遗言”！

他控制着铠甲，发出沉重的脚步声，小心翼翼地朝着深处走去。

避开几处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如同漩涡般吞噬着周围声音碎片的黑暗区域，他的注意力被一块巨大的、形似跪坐人形的黑色礁石吸引。

那块礁石上空，盘旋着一道异常凝练、呈现出暗金色彩的“回响”。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旋转着，散发出一种混合了无上威严、滔天愤怒、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愕的复杂意念。

（心理活动： 这个……感觉不一样！）

陈凡能感觉到，这道暗金回响的价值，远超他之前收集的所有结晶总和！但同样，它也极其危险！

他深吸一口“气”，将契约印记的力量催动到当前所能达到的极限，银色的力场变得更加凝实，然后缓缓伸出手，探向那道暗金回响。

就在他的银色光芒即将触碰到回响的瞬间——

那暗金回响猛地一震！一道模糊的、却蕴含着无上意志的碎片信息，如同惊雷般，强行冲破了银色力场的阻隔，轰入了陈凡的意识深处！

“朕……受命于天……怎会……陨落于此？！”

“逆臣！妖星！朕……不甘！！”

“这方天地……这轮回……皆为虚妄？！”

轰！！！

陈凡如遭重击，铠甲身躯剧震，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差点跌倒在地！那碎片信息中蕴含的帝王意志和陨落时的不甘与惊怒，如同实质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意识核心上！

他胸口那枚契约印记疯狂闪烁，才勉强将这道信息的大部分冲击抵消、束缚，最终艰难地将其压缩成了一颗龙眼大小、沉重无比、内部仿佛有暗金龙气流转的暗金结晶！

但与此同时，他也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一般，精神力量瞬间见底，那缕阿雅的温暖气息几乎彻底熄灭，连维持铠甲基本活动的力量都变得岌岌可危！

（心理活动： 好……好可怕的回响！这到底是什么存在的遗言？！）

他握着那颗沉重滚烫的暗金结晶，感觉它仿佛有千钧之重，其中蕴含的“价值”恐怕难以估量。

就在这时，骷髅摆渡人那生锈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身后响起，带着一丝极其罕见的……凝重？

“你……竟然……捕获了……‘帝陨’回响……”

“看来……你的‘船票’……比我想象的……还要特殊……”

“但是……新船客……”

“有些‘回响’……背后牵扯的因果……远超你的想象……”

“持有它……或许能支付……很久的船资……”

“但也可能……为你引来……意想不到的……注视……”

陈凡心中一凛。（心理活动： 注视？谁的注视？）

他还没来得及细想，摆渡人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漠然：“不过……那是以后的事了……”

“现在……支付你的……第一笔船资吧……”

“将你收集的……所有‘回响结晶’……除了那颗‘帝陨’……全部……交给我……”

陈凡看着手中那颗刚刚收集到的、蕴含着少女悲伤的灰色结晶，又看了看另外几颗颜色各异的结晶。这些都是他耗费了不少力气才收集到的。

（心理活动： 全部？那我不是白忙活了？）

但他没有选择。规矩就是规矩。

他默默地将除了暗金结晶外的所有结晶，递向了摆渡人。

摆渡人伸出骨手，那些结晶一接触到它的指骨，便如同冰雪消融般，化作缕缕精纯的灰色气流，被它吸收。陈凡能感觉到，自己与“遗言礁”的那丝联系随之断绝，但同时，一种“债务已清”的轻松感（或许是错觉）微微浮现。

“船资……已支付……”摆渡人收回骨手，“允许你……在此停泊……休整……直到……下一次‘海流’到来……”

它不再理会陈凡，转身走向小舟。

陈凡看着摆渡人离去的背影，又低头看向自己铠甲手掌中，那颗唯一留下的、沉重而危险的暗金结晶，以及胸口那枚愈发黯淡的契约印记。

（心理活动： 帝陨回响……意想不到的注视……）

他感觉到，这片看似绝望的迷失之海，其下隐藏的暗流，恐怕比想象中还要汹涌和复杂。

而就在这时，他体内那一直沉寂的、融合后的邪种，在接触到“帝陨回响”的气息后，竟然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仿佛嗅到了某种……同类的味道？

（心理活动： 怎么回事？！）